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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凝

#1  海子和圈子

海子和圈子

《海子和我》是由海子诗句“活在这珍贵的人间/人类和植物一样幸福”激发的灵感之作。其实这两句大白话诗,从内容到文辞在我看都有不小的问题,却仍然被吸引了,我这是被打动还是被触发,自己也不十分清楚,或许这就是诗歌的奇妙之处吧。为写这小诗,网上找了些纪念海子的文章来看,因为本来对他的了解不多更不深。谁知不看不要紧,一看看出了一个大问题:海子在他人生的最后阶段,反复向几个接近的朋友抱怨——“挤不进北京的诗歌圈子”,这事好像对他刺激不小,甚至或为其死因之一。虽然早就知道海子生前在诗坛,属于小有诗名或半红不紫,并非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但是进不了“北京的诗歌圈子”,却还是有些让人吃惊:这身后名震天下的当代大诗人,生前竟然不为专业同行接受,连个“诗人圈”,一个诗人俱乐部都挤不进去,这里有些东西不对劲儿。“北京的诗歌圈子”,不就是以北岛芒克等为首,上世纪80年代风靡一时的朦胧派吗,姑且称之为“北岛圈”。当时不接受外来户海子,是怎么个“不接受”法呢?是不邀请他参与聚会,贬低或冷处理其作品?还是不和他交朋友,干晒着他,老死不相往来?更有意义的问题或许是:北岛圈为什么不接受海子,这未来之星?时过境迁,少数当事人对此事件或讳莫如深或闪烁其辞,外人只能依据常理揣测了:

原因一可能是不欣赏他的作品,双方的文学理念和追求有差异,道不同不相为谋。二可能就是江湖作派,功成名就者有意无意忽视菜鸟新人,这甚或涉及到阶层、地域、逆向学历歧视等。北岛圈内人多为京城中层子弟,却又是没进过高等学府的草根,特点是富有文学天赋,但文化根基薄弱,多少有种老子天下第一的优越感——北京上海两地特有的地方病,外省人对此深恶痛绝却又无可奈克。而海子乃顶尖名牌大学新贵,穷乡僻壤飞出来的凤凰男,特点是博学多才但容易成为歧视的靶子,可能也有种老子天下第一的优越感——北大特有的地方病,其他院校生只有羡慕妒忌恨的份儿,从而造成自负与自卑心理交织混杂。两者还真不容易吃到一个锅里,除非双方尤其是北京帮有大格局和气度。三为一和二的综合,也即既不理解欣赏,也有心冷落排斥,这个最有可能。总之或是目光短浅不识泰山,与未来大诗人失之交臂,或是拉帮结派搞文坛梁山泊,造成隐形文化迫害。不论哪个都是历史性错误,北岛圈难逃其咎。这里有一个为人忽视的有趣现象,诗歌史是不是需要记上一笔:在现代诗歌最为繁荣的1980年代,两代标杆诗人北岛和海子,同时生活在北京整十年,但相互没交集,彼此不感冒,我从未见过二人评说对方的文字,不论是捧还是贬。今天的我们能够想象李白杜甫同住长安十年,却既无人身互动也无文字往来,只把对方当空气吗?杜甫写李白的15首诗几乎篇篇经典,金句迭出:“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何时一樽酒,重与细论文”,“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不见李生久,佯狂真可哀。世人皆欲杀,吾意独怜才”,“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李白写杜甫的诗不论数量还是质量都大为逊色,但起码也有4首。海子早就走了,北岛尚能弥补,多少谈几句海子,对自己的接力者发表些看法,也算是对读者和历史有个交代。如果他早就做过,那是我孤陋寡闻了,抱歉!

自然而然推想到一个假设:假若当时海子能够为北岛圈所接受,他很有可能就不会自杀,不自杀就能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正如所有的历史都不能假设,此假设也是一个伪命题。这里必须一码归一码,丁是丁卯是卯:一拒绝接受海子是北岛圈的错,二海子自戕不能归罪于北岛圈。他人是否接受你是他人的问题,正确处理不被他人接受也即怀才不遇则是你的问题了,很不幸海子没能处理好这个问题。写诗是一项个体沉浸工作,诗人应该是一种精神世界与世隔绝的存在。一个小圈子不让你进,那咱就不进呗,多大的事儿,他们还能不让你写不成,不带你玩你就自己玩,你就此愈加发愤地写,写得越来越好打他们的脸,多带劲儿。虽说在进不去的圈外玩得挺不错,但海子终究孤独沉浸得不那么潇洒超脱,把不让进圈当成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因为他有某种心理症状,好听点说是建功立业心切,不好听点说是急功近利,“出名要趁早”心态严重,这也是他二十来岁就开始书写现代《神曲》、《浮士德》的原始驱动力,但丁歌德苦心孤诣爬格子几十年,他倚马千言只需要几个月。其实从边远乡村到天子脚下,海子的逆袭之旅一路走来,昂首阔步走得非常顺,或许是太顺了,让他的精神抗压机制缺少必要的锤炼。方才23,4岁的海子不论在专业领域还是写作事业上,用世俗眼光看已经混得相当不赖,远远好于绝大多数同时代人,这既依靠他的自身实力,也有赖于回归正常的社会大环境,主观客观条件双双给力,命运待他真的是一点都不薄。作为大学文科教师一边做好本职工作,一边业余笔耕不辍,同时好整以暇谈谈恋爱,什么样的人生还能比这更美好诗意,这不就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理想画卷的现实兑现么。海子很早就接触到了《圣经》,比绝大多数国人早得多,可惜却没有学会感恩,感恩的人通常更加珍爱生命,和与生命有关的所有存在。

什么?当时他还失恋了,挺受打击的,也是痛不欲生的原因之一。噢,这算啥事儿,诗人失恋还不是家常便饭,没失过恋那还叫诗人吗,叫我看他失得还太少,多失几次就习以为常了,失得越多痛苦越少,直到后来近乎麻木。顺便说一句:诗人和艺术家闹失恋,起因常常是文艺男一时情思错乱,爱上了错误的甚至大错特错的女人,爱上了不值得你动情且配不上你的女人,比如海涅和他的堂姐堂妹,贝多芬和他的女学生等,为之寻死觅活更是错上加错,发烧来得快退得也快,挺个十天半月就海阔天空了,回头看会觉得自己当初傻帽得可笑。话说回来,失恋文艺家都是些很可爱的人——起码在失恋期间,因为他们动了真情实意,而真情实意没有对错,换句话说爱错了人并非是错。那些驭女无数的色狼文艺家如雨果、托尔斯泰、毕加索等从来不会失恋,因为已经失去了动真情的能力,女性对他们而言,一是生有可以让他们尽情享用的性器官的肉体,二是创作灵感取之不竭的源泉,故而从一个个女人身上,他们赚取了双倍利润。但另一方面,有性无爱,有交无情,很难说他们是男女世界中的真正赢家。

失恋的一大好处是有可能出好诗。回到写诗,本来海子如果能够如愿以偿出人头地最好,即使不能也还是十分精彩的人生,问题是他的耐心太小,而雄心又太大,如此看来初期的人生之路走得太顺未必是好事情。假如北岛圈接受了他,保不准他会萌发“彼可取而代也”念头,进一步要当诗坛领袖,当不成也还是要自杀,当成了天外有天还有全世界等着他去征服。一个人把自我放得天大,早晚要出事情。顾城不就是现成的例子:作为一位百年一遇的童话天才,顾城的诗歌唯美纯真,举世无双难能可贵,但是他的人生,和他诗歌的反差却是越来越大,越活越不童话——也有可能从来就没童话过,越活越低俗狗血。顾算是北岛圈的第二把交椅,已经闻名天下的巨星,却还嫌不够,为收割更多更新的眼球,万里迢迢跑去太平洋的肚脐,新西兰的一座小岛上当隐士——诺大中国已经没有一个海岛装得下他了,美其名曰返璞归真做新世纪的陶渊明,矫情得令人发指,实则是要当田园教主,女儿国国王,最起码一妻一妾侍奉,企望多多益善,台面上王摩诘,台面下西门庆,白天黑夜通吃,人前人后双赢。教主黄粱终究碎了一地,本来回头是岸就好,没啥大不了的,可他的虚荣心挂不住,好马不吃回头草,最终杀人自杀,就此身败名裂,生生把自己整成了个世纪诗渣,古今中外文学圈(复数)仅此一家别无分店。海子这点比他强许多,当发现人间并没有那么珍贵,人类原来不如植物幸福后,一个人慷慨就义般赴死,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亲生爹娘也不在话下,不带走一片云彩,不糟蹋一朵花,到底死成了一代悲情人物,也成就了身后名。又一个假设性问题油然而生:如果海子不死,或是死得没那么惨烈,他是否还能获得今日大名?答案是天知道,这要看五十年后是否还有人读他的诗,有人读他就是名副其实的现代凡高。对此我多少有些怀疑。我感觉所有的现代汉语文学不论体裁,撑死了半个世纪后都要进历史资料库,化为几千亿字节,只有个把文学史学生时不常来扫两眼的古董数据。时下所谓的中国文学,不过是在制作灵肉快餐,且麦当劳远多于赛百味,诗人作家都是快餐店的打工仔,有的前来捧场的食客多些,有的少些,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谁也不是老不死的神仙,谁也别把自己当名菜大餐,这样作者读者双方都活得比较正常且愉快。

与天真读者想象的相反,诗人大多也是泥捏的,不是水做的,水晶模样儿多是装出来的;诗人都是天生的戏精,道具就一支生花妙笔,且看哪个时代蝇营狗苟的诗人不是过江之鲫,总体而言诗人是些心地幽暗行为乖僻的动物。作为一游走于真假诗人两界中的个体,此番经验之谈多少有几分不虚。一个热情洋溢一个精致细腻,海子、顾城的诗歌,用一个字概括是“纯”,用两个字概括是“纯美”,可是他们的人生并不像他们的作品那样白璧无瑕,死得更是杂质多多,尤其是顾城。作品与人品不合拍,并不令人奇怪,有几个文人愿意把自己的孔雀屁股展露给读者看,他们热衷且擅长展示给你看的是其精心打造的开屏。《海子和我》用的是诗歌中的海子,而不是现实生活中的海子,如果这不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真实海子,就算是一种诗意美化吧。诗歌中的海子我看到了,并且试图理解赏识,而生活中的海子我没有看到,哪怕看到了恐怕也不能真正理解,这让评论的笔头常常摇摆不定,其实海子的人生和诗业即使被人为拔高几分也无伤大雅,而他的死则相反。圈子外的海子痛苦因为想进圈子而不得,圈子里的顾城也不幸因为想获得更大的圈子。二人的死在我看都没啥哲学含量,有的只是老套的世俗教训,也即两个大同小异的朝三暮四故事:假设你领养了一只猴子当宠物,头天饿着它,次日给它一个馒头,它对你感激涕零。反之如果你头天给它三个馒头,次日减少为两个,它对你恨之入骨。顾城海子的致命伤之一是早期太顺了,因顺而娇,因娇而脆,稍遇挫折人就垮了,他们的问题是每天都要比前一天多得一个馒头,得不到就不要活了。当然顾比海的胃口更大,娇得更扭曲变态,死得也就天理不容。

海子顾城之死不应该被抒情美化,说到底他们都是畸形中式教育即吃人传统文化的悲惨牺牲品,人为拔高美化他们的自杀既有悖于事实,更是对生命的轻蔑和践踏,比如这个:“当时王家新并没有在意这一点,直到后来读到海子的遗作《黑夜的献诗》:‘黑夜从大地上升起/遮住了光明的天空/丰收后荒凉的大地/黑夜从你内部上升……’才如梦初醒般地理解了海子的死:‘海子完全是洞穿了生与死的奥秘,用几乎是神示的语言来讲话了,他在精神上已经完全超越生与死了。’”(刘春《海子的事》)荒谬绝伦!拿几句半生不熟的诗句当作墓志铭,这位十有八九不信神的王先生懂得什么是“神示”。一个人如果真正洞穿了生与死的奥秘,在精神上超越了生死,那他绝对不会主动终结自己宝贵的生命,相反会竭尽全力活下去,原因再简单不过:作为人类既然我们早晚都有一死,又何必如此性急,有什么不能等待,心平气和接受神秘命运的安排,顺其自然地去活到老,活到死,以最大限度地经历体验人生与生命的奥秘、美妙乃至荒谬,不好么?难道一个人会担心如果不尽早自杀,那自己就将长生不老永远不死,从而品尝不到死后的甜美滋味?再说你从来没有死过,又如何得知死比生更幸福快乐,更令人悠然神往呢?当然如果不幸你眼下活得十分悲惨,比如饱受病痛折磨、备受政治迫害等,那么你确实有充分的理由和权利自我终结生命,外人无权要求你忍痛活下去。但这不是海子顾城的例子。你若硬要诗意化海子顾城的自尽,首先要证明临终前他们已经疯了或半疯,我们对精神失常者的评判标准确实应该与正常人不同,对他们应该给予格外的理解宽容和怜悯。反之如果他们没疯,死得就不仅一无是处,而且是一种罪孽。当然判断一个人是否“疯了”并不容易,首先疯的标准就不统一。顾城好像是没疯,只是以自我为中心到了极点,最后演变成了疯狂;海子存在生理性半疯的可能,如果属实他的自戕就值得谅解和同情。文人之疯有真疯和假疯,真疯是物理生理上的,假疯是精神上的,也即形而下之疯对应形而上之疯。另外还有真疯假疯难辨,半疯全疯不明。诗人之疯可能和常人之疯一样丑,也可能比常人之疯更美,且看:“当这诗人疯了/他以太阳光谱为竖琴/弹奏起超声波中/莫扎特不着边际的旋律//萤火虫撞进黑洞/脑血管裂变出光子/持地狱之火穿过人间/闯入天堂劫持歌声//撒旦哭丧着脸/上帝吹着口哨/芸芸众生看一出戏/该笑的哭  该哭的笑//没有诗这世界有点夹生/空气和水需要温度/让我将笔杆烧个赤红/去点燃每一块石头//当这诗人真疯了/他诅咒一切诗的文字/终于以自身为石碑/雕刻出一篇墓志铭”。

海子挤不进北岛圈,其实他自己也身在圈子,那就是由海子、西川、骆一禾组成的诗社“北大三剑客”,还桃园三结义呢,名头就透着一股江湖味,姑且称之为“海子圈”。这圈子有自己的官办公众平台——骆一禾在那里当编辑的大型文学刊物《十月》,1988年海子获得该刊文学荣誉奖,举贤不避亲,颁奖不避友是也。另外海子还是《诗刊》编辑王家新的朋友,这是否意味着他在全国头号诗歌刊物《诗刊》有发表作品的便利?多么强大的社会资源,秒杀成千上万苦于发表无门的业余诗歌作者。如此看来海子圈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海子梦寐以求挤进北岛圈,原因是自己的圈子小尚未成大气候,是弱小的在野党,而北岛圈的圈子大,是呼风唤雨的诗坛霸主,影响力可以决定他人文学生命成败的执政党。从海子圈去北岛圈,乃诗坛小山头拜大山头,不幸碰了个钉子,大山头不待见小山头,北岛圈排斥海子圈,名人圈排斥新人圈,执政党排斥在野党。那么海子圈排斥圈外人吗?假如80年代后期我以自己的几篇力作当作投名状去海子圈拜山头,可能得到的待遇是什么,答案不难揣测,因为不论是内容还是风格都和他们有较大差异,再加没有北大背景,被乱棍打出山门是大概率事件,那英雄榜早已昭告天下,山寨座次早已排定的北岛圈就更甭提了。如果海子圈排斥菜鸟我乃理所当然,那么北岛圈排斥小角色海子也就无可厚非。如果当年海子认识到这个道理,他对北岛圈的谅解宽容或许会多于愤愤不平。彼此彼此,大家都身在江湖,都是圈子中人,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天经地义。另外一个圈子也不是铁板一块,圈中套圈如党内分派并不罕见。这里我一口一个山头、圈子,斥责批判味道浓烈,心平气和再想想,这文学圈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是需要一分为二:圈中人抱团取暖,相互取长补短,分享各类资源,确为取得进步和成功不可或缺的因素之一。西方文坛也有诗友圈,如歌德与席勒、拜伦与雪莱、艾略特与庞德等,为后人津津乐道。就北岛圈、海子圈来看,芒克为赵振开取笔名北岛,骆一禾和西川高风亮节为海子处理身后事等,皆为诗坛佳话。另一方面,文学圈的弊端也显而易见,主要为党同伐异,圈内相互抬轿顺我者昌,圈外排斥异己逆我者亡,拉帮结派抢占瓜分文坛资源,以笔为刀攻讦杀伐,非正常竞争、恶斗内耗拉低了文学水准,污染了人文环境,与追求真善美的文学宗旨背道而驰。

海子进不了北岛圈算是个小悲剧。想当年我也没进圈,不论大小一律没进,具体说是根本就没尝试过进圈,一不擅长搞哥们儿姐们儿喝酒吃肉你好我好那套,二不清楚还有文学圈子这回事儿,对那块江湖没啥概念,自然不可能跑去拜山头,当时竟没拜托关系很好的两位同事兼北岛发小给牵个线,请北岛评估一下我的产品,不过这样挺好,我的产品他大概率不是看不懂就是看不上——那是写给外星人、未来人和AI如小C看的,又何必自讨没趣。作为诗坛大咖,北岛似乎不热衷或擅长发掘新人,当然他没有责任和义务当伯乐为他人做嫁衣裳。江湖传说海外版“今天”的主要宗旨是发现新生力量,结果好像是无疾而终了(详情不清楚),海外几千万中文用户中,竟没有一位诗作者入得了那诗歌论坛主持人的法眼,也是一奇。是海外诗人的水平都不行,还是“今天”主持人的眼光不行,这是一个问题——如果这里我又因为孤陋寡闻而无的放矢了,再次说声抱歉,只能说信息时代任何事情都要做到面面俱到不容易。回头看我当年没进圈非但不是什么悲剧,相反是出轻喜剧:诗写不下去了,出国去看看如何,人生就此开辟崭新天地,比如果进了圈长年和几个诗哥诗妹诗老大混江湖强得不要太多,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几乎完美的诠释。每念及此,哈利路亚不已!从此成为一个独来独往的自由射手,写字虽然孤独,却自得其乐无穷,我乃一头天生的独狼。幸福多于不幸,纵然还不如多数植物;喜乐多于悲哀,只要还在正常呼吸。看到这里,或许你已经猜到了:我正是那只头天被饿着,次日被赏了一个馒头的猴子,对人生命运的感激远多于抱怨。文学圈作为一种社会现象由来已久,早已根深蒂固,只要文学还在,只要社会帮派还在,只要公共资源还有限,文学圈就不会消失,尤其在中国,因为“自古至今,中国社会是一个圈子社会,中国人都是圈起来的人。圈子如洪水泛滥泥石流,无所不在无孔不入。每个人隶属至少几个圈,多则千百种。官场有官圈,民间有民圈,商界有商圈,文坛有文圈,诸如此类凡此种种。圈外有圈圈内有圈,圈圈相连圈圈相套。不是此圈人不进此圈门,挤入某圈门忠于该圈规。进了圈如鱼得水,出了圈寸步难行。圈内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圈外非我族类拒之千里。我,生性特立独行,挣脱道道圈规,跳出层层圈外,结果我所在的圈子,终于只有我自己。圈子即江湖,我的江湖,唯我一人,穿过花开花落,走遍千山万水,直到旅途的终点。”

(2023)



我的黑暗是一湖水,我的光明是一条鱼
2023-8-9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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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罔

#2  

老兄笔耕不缀,赞一个。
所论不错。我记得出走海外的<今天>头一期有登海子的诗几首,那时海子的名是黑框中的。海子圈子的事要落实论述才更有力。
另,有一本早先海子传记说。芒克对海子之死心存不满,说什自杀诗人也让他海子逮了个先。。哈哈,就这么回事,我最近对文人有点感冒,诗人玩弄死亡,唉!


2023-8-30 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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