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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荷

#1  千古一帝说孔子

  都说中华上下五千年,有多少多少皇帝,其实我以为,秦朝始皇帝并不算真实意义上的皇帝,不过统一六国而成天下,统一的也不过是经济,文字,货币等,在思想上更是以“焚书坑儒”而告彻底的失败,短暂的秦皇朝不过二世而终。真正在思想上统一中国的皇帝是孔子。

  孔子虽然没有福气在活着的时候实现自己的理想,在政治上大展拳脚,但是在死了以后却稳稳当当的做上了精神皇帝的宝座而没有被历史的潮水吞没了去,在历朝历代中接受着世俗皇帝们的三叩九拜,其风光没有谁能比。

  要说把孔子给当神给供奉起来的,要从我那老祖宗汉高祖皇帝刘邦说起。尽管孔子死后第二年(公元前478年),鲁哀公下令在曲阜阙里孔子的旧宅立庙,将孔子生前用过的衣、冠、车、琴、书册等保存起来,并且按岁时祭祀,这也是诸侯祭孔的开始,但都说不上有多隆重和神圣。

  原本刘邦并不信儒家,更不尊孔子,想他出身,怎么都跟儒家挨不着边,打天下而坐天下。据《汉书·郦食其传》中记载:沛公麾下骑士适食其里中子,沛公时时间邑中贤豪。骑士归,食其见,谓曰:“吾闻沛公嫚(慢)易人,有大略,此真我所愿从游,莫为我先。若见沛公,谓曰‘臣里中有郦生,年六十余,长八尺,人皆谓之狂生’,自谓我非狂。”骑士曰:“沛公不喜儒,诸客冠儒冠来者,沛公辄解其冠,溺其中。与人言,常大骂。未可以儒生说也。”食其曰:“第言之。”骑士从容言食其所戒者。

  可是后来,刘邦遇见了一个叫叔孙通的儒生,据《史记·刘敬叔孙通列传》记载,他是“秦时以文学征,待诏博士。”我觉得这个家伙比他的师祖孔子要聪明伶俐,而且得到了孔子儒家学派的精髓,尽管孔子自己宣扬了几十年,但是在实践上基本上不能跟他的七十二贤人的弟子比,也更不能跟这个叫叔孙通后辈儒生比。他先秦二世,后项羽,再投刘邦,得知刘邦不喜欢儒者的衣冠,就改成短款楚服,一下就获得了刘邦的欢心,而又被拜为博士,号“稷嗣君”。刘邦当了皇帝以后“悉去秦仪法”。一日“群臣饮争功,醉或妄呼,拔剑击柱,上患之”。于是他就上言:“夫儒者难与进取,可与守成。臣愿征鲁诸生,与臣弟子共起朝仪。”果然没多久,一切就大为改观,史料上更记载:“自诸侯王以下莫不震恐肃敬”,“无敢喧哗失礼者。”,把刘邦高兴得:“吾乃今日知为皇帝之贵也。”于是这家伙就趁热打铁,向刘邦建议“诸弟子儒生随臣久矣,与共为仪,愿陛下官之。”被秦始皇冷落了的儒生们就此获得了政治新生。刘邦在公元前195年经过鲁国时,以太牢祭祀孔子,拉开了帝王祭孔的开始。

  儒家登峰造极却还要从汉武帝脑子发热听了董仲舒的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始,尽管刘彻尊儒是政治权利斗争的选择,但是从此孔子作为一个精神意义上的帝王就存在了两年多年,任何其他的帝王不过是其思想的忠实执行者。这其中有主动的,有被动的,不管是无奈还是真心,孔子思想在皇帝们的施政中却是无所不在的,其影响是方方面面的。

  都说孔子在教育上的成就有多大,其实就著作本身来说,其著名的几部如《春秋》,《诗经》,《尚书》都不是原创,用今天来说存在着严重的版权问题,最多算一个整合集成者,继承宣扬者,本身的原创寥寥,这有孟子的话为证: “孔子之谓集大成。集大成者,金声而玉振之也。金声也 者,始条理也;玉振之也者,终条理也”。但是其实与他在政治上的成就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没有什么可比的。所以我历来推崇把政治家的孔子排在思想与教育的前面,而不是有些人说的仅仅当得半个政治家。

  孔子活着的时候,确实不见多荣光,被人赶来赶去的得不到重视,颠沛流离,连个固定施展政治报复的地盘都没有,就是他的老家鲁国对他也仅仅是尊而不用。看得见的官最大的好象也就做到一个大司寇,司马迁在《史记孔子世家》中写道:“定公以孔子为中都宰,一年,四方皆则之。由中都宰为司空,由司空为大司寇。”而且所在时间也不长,从政时间加起来好象不过四年光景。

  但是谁能象孔子一样死了还继续在政治上焕发光彩并左右影响历代皇帝朝政,在思想上统治了中国两千年的?就算孟子心里如何的不服气,后人如何的唾骂,可是有几个人能把自己的庙修的遍地都是,而且换朝换代依然如故?那些皇帝如何?谁的庙不是被后来的新庙取代,就是陵墓也被人挖掘了去。

  很多人以为,自古帝王不过把孔子作为摆设木偶,其实差矣。明末的思想家,文史家李贽说:“儒先亿度而言之,父师沿袭而育之,小子朦聋而听之”,“万口一词”,“千年一律”,方才“从众而圣之,亦从众而事之”。就连满族建立的大清王朝也不能把儒家等闲视之,而更是顶礼膜拜,确定了其在中国268年的统治地位,那不肯尊崇汉文化和儒家文化的元朝尽管凶悍,却也仅仅78年而已。虽然这关系不是说就是必然的,但是能看出换了朝代的帝王在对待孔子儒家的态度,对于儒家地位的尊崇和不可撼动。

  尽管很多人并不赞同把儒家学派看作宗教,但是它与宗教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其实是与不是,并不是太重要的,重要的是它在中国政治的渗透之强却远远不是任何一个宗教可以比拟的。

  当然随着历史的变迁,孔子肯定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孔子了,已经被历史换了一层又一层皮,但是其灵魂却始终不曾改变,儒家思想的根本从来也没有发生过根本的改变。孔庙就是一个象征着孔子帝王地位的圣殿,始终在历史的风雨中屹立不倒。

  孔子从“至圣”到“大成至圣文宣王”。就连后代子孙都被封为“衍圣王”,其世袭不因换朝换代而改变,就是现在拿着孔子后人说事的孔姓人也不少,总是把老祖宗抬出来显示出身,抬升地位。尽管已经没有了从前的气候,多少也能吸引点眼球,可见孔子遗惠恩泽万代啊。

  能看出孔子是真帝王的人是毛泽东,为了不再如从前封建帝王一样做一个傀儡的统治者,就有了批林批孔的运动,把象征孔子统治的孔庙在全国各地来了个大拆洗,只可惜,终拆掉的是形式,而没有毁灭其精骨。当然对于这个运动,我不是说毛泽东就是对了,因为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毁灭性破坏我们都已经看见其恶果了。

  如今孔子在国学浪潮中再次被提升,其祭祀时候的气势丝毫不逊色封建王朝时的礼遇,甚至其规模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尽管在操办过程中真懂儒学的人不多,但是并不影响这些人对他的热衷。

  文化产生经济,这是现代经济社会所衍生的必然产物,本无可憎的,我本人对于儒家文化知之也并不多,推崇和反对都谈不上,但是,在宣扬孔子儒家思想和文化的形式上,切不可走回头路,把推倒的帝王再次扶上神坛之上。

  中国历史上有这么一个帝王足矣,统治两千年已经够了,让他真的走下来,还其布衣孔子的真本色,把他的精髓取之于社会,服务于社会,而不是重新统治社会。

  他统治了那么久,我想也累了吧,该让孔子休息休息了。


2006-4-18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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