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　杉　矶　＆　旧　金　山

·梦　冉·

　 　 洛 城 天 气 已 热 ， 青 紫 的 花 朵 ， 开 满 了 树 。 我 去 海 滨 ， 已 有 人 在 游 泳 。 海 色 澄 碧 ， 被 灿 烂 的 阳 光 照 耀 已 久 ， 逼 出 了 圣 婴 现 象 时 隐 藏 在 海 里 的 冷 峻 。

　 　 一 切 看 上 去 都 很 安 宁 ， 甚 至 于 沙 漠 上 的 山 峰 ， 一 掠 而 过 时 ， 能 感 觉 白 雪 象 云 一 样 闲 浮 着 背 阴 处 。

　 　 洛 杉 矶 与 旧 金 山 相 比 如 何 ， 这 个 问 题 常 有 人 问 我 。 我 来 美 国 后 ， 曾 在 湾 区 住 过 一 段 日 子 ， 有 时 乘 坐 半 个 多 小 时 的 地 铁 过 海 湾 去 旧 金 山 玩 。 我 喜 欢 坐 在 现 代 艺 术 博 物 馆 旁 边 的 一 个 咖 啡 馆 里 ， 喝 饮 料 休 息 ， 不 远 处 的 喷 泉 被 建 筑 物 光 滑 的 大 理 石 面 折 射 ， 形 成 几 个 喷 泉 的 错 觉 。 阳 光 温 和 ， 风 在 城 里 穿 梭 ， 是 冷 的 ， 甚 至 于 夏 天 时 ， 因 而 人 们 常 穿 冷 色 的 ， 比 如 各 类 黑 色 而 细 薄 的 衣 服 。

　 　 我 喜 欢 金 门 大 桥 ， 觉 得 桥 下 的 海 神 秘 之 极 。 旧 金 山 城 建 筑 在 几 十 个 山 丘 上 。 黄 昏 时 ， 高 高 低 低 地 穿 过 大 半 个 城 市 ， 去 海 边 看 太 平 洋 落 日 。 落 日 之 辉 煌 ， 也 是 我 平 生 所 仅 见 。

　 　 冬 天 时 ， 湾 区 以 至 去 洛 城 的 路 上 ， 连 绵 的 山 脉 被 雨 脚 染 翠 。 鲜 嫩 的 绿 极 美 ， 令 人 贪 婪 得 有 令 时 光 停 驻 之 愿 ， 所 以 不 算 是 冬 天 。 我 有 一 个 小 小 的 院 子 ， 闲 置 着 ， 被 一 两 个 蜗 牛 占 居 。 因 为 雨 季 的 滋 润 ， 灰 白 的 水 泥 地 玄 关 竟 成 绿 色 的 了 。 没 有 雨 的 时 候 ， 春 天 的 阳 光 则 象 金 子 做 的 。 阳 光 飘 扬 着 树 叶 ， 早 晚 时 尤 其 灵 逸 ， 令 我 神 清 气 朗 。 唐 寅 的 画 可 比 之 。

　 　 洛 城 极 大 ， 飞 机 飞 过 去 ， 在 海 上 转 一 个 圈 子 ， 飞 回 来 降 落 ， 海 浪 象 花 瓣 ， 缓 慢 地 开 谢 。 这 个 街 道 若 阡 陌 ， 纵 横 穿 越 需 驾 快 车 两 个 小 时 的 城 市 ， 象 梦 魇 ， 象 是 从 土 里 生 出 来 的 。

〔１９９８／６／１３　Ｌｏｓ　Ａｎｇｅｌｅ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