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德拉或许是当时最知名的捷克作家,已经旅居巴黎30多年,现在使用法语写作《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 The Book of Laughter and Forgetting)。(这种语言移位本身就是撕去帷幕的做法,迫使自己用新的眼光看待世界)在文章中,他以欧洲知识分子讲话,是歌德称之为“世界文学”(Weltliteratur)的鼓吹者。当然,昆德拉用来说明自己观点而讨论的作家都是像他一样的世界主义者:西班牙作家塞万提斯,英国作家斯特恩(Sterne),法国作家拉伯雷(Rabelais),狄德罗(Diderot),拉克洛(Laclos),斯汤达(Stendhal),福楼拜(Flaubert),普鲁斯特(Proust),俄国作家陀斯妥也夫斯基(Dostoyevsky),托尔斯泰(Tolstoy),捷克作家哈谢克(Hasek),美国作家福克纳(Faulkner),奥地利作家卡夫卡(Kafka),穆齐尔(Musil),布罗赫(Broch)拉美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García-Márquez)。他说,这是小说的根本传统,“一个人是否属于我们共同文明的区别性标记”就是看他是否认识到这种持续性。
在《帷幕》的剩余部分里,昆德拉讨论了幽默、19世纪小说对“场景”的发现、作家的权利、现代性的主要问题“社会生活的官僚化”以及诸如布罗赫和穆齐尔等大师如何使用小说作为工具来对社会、政治和人类目的进行真正的思考。通观全书,我们可以看到昆德拉的文笔朴素、自然,但是充满激情。他哀叹当今的“档案情结”(ethic of the archive),即认为作家用手涂鸦的每句话都是宝贵的,相反鼓吹人们拥有“基础情结”(ethic of the essential),既只有充分实现的小说、诗歌、戏剧等追求美的事业本身才是真正重要的。在这个方面,获得作家名声的欲望不仅仅是自我中心主义(egotism):
《帷幕》的崇拜者或许希望回头阅读一下这个捷克作家的前两本文集《小说的艺术》(The Art of the Novel)和《被背叛的遗嘱》(Testaments Betrayed),里面曾经勾勒出本书的某些观点。在当今艺术生命越来越短暂的时代,昆德拉仍然捍卫艺术的永恒性,追求福楼拜字字精心推敲的理想。他声称真正的小说家应该以建立“永不磨灭的无法摧毁的城堡”为唯一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