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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5-13   [转载] 论悲剧史诗作家肖洛霍夫

    论悲剧史诗作家肖洛霍夫

    赵朕


      肖洛霍夫(1905~1984)是俄罗斯当代最著名的作家之一。他以辛勤的艺术劳动,生动而形象地反映了苏联不同历史时期的重大历史事件和生活图景,深刻地表现了历史急剧转折时期顿河地区哥萨克人所面临的复杂形势、尖锐斗争和悲剧性冲突,以及他们摆脱种种因袭的负担而走向新时代、新生活的痛苦而艰辛的历程,并以他那独树一帜的悲剧史诗风格,为苏联文学赢得了世界声誉。
      
      米哈依尔•亚历山大罗维奇•肖洛霍夫出生在顿河军屯州(今卡明斯克省)维申斯克镇克鲁齐林村。1918年因国内争爆发而辍学。1920年参加了武装征粮队的工作,经常同匪帮们作战。在一次战斗中,他被马赫诺匪帮俘虏,但因他年纪小才没有被处死。这些经历,使他对顿河地区的社会、人生及复杂的斗争有了较好的了解,为他日后的文学创作打下了良好的生活基础。

      1922年他来到莫斯科。一面做工,一面尝试文学创作。于1923年9月19日在《共青团真理报》发表了他的一篇文章《考验》(杂文),从而激发了他的创作兴趣。1924年12月14日在《共青团真理报》上发表了他的一篇短篇小说《胎记》。同年,他被接纳为俄罗斯无产阶级作家协会(“拉普”)会员。1925年冬,他返回维申斯克镇,开始了专事文学创作的生涯。

      1926年肖洛霍夫出版了第一部短篇小说集《顿河故事》。同年底,他又出版了第二部中短篇小说集《浅蓝色的原野》。收入这两个集子的近二十篇小说,反映了肖洛霍夫早期文学创作的实绩。

      肖洛霍夫的早期作品大体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以发生在顿河地区的国内战争和建立苏维埃政权的斗争为素材,反映了那个特定历史时期哥萨克内部的阶级矛盾和斗争的尖锐性、复杂性及悲..

    [阅读全文]  2010-5-13 08:19 - 冬雪儿 - 817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5-12   百年诺贝尔文学奖漫话(101):趟过欲望女性那条河

    百年诺贝尔文学奖漫话(101):趟过欲望女性那条河

    郑万里


    译    名:埃尔弗里德·耶利内克
              生卒年月:1946、10——
              国    籍:奥地利
              代表作品:《钢琴教师》
              获奖评语:超凡的语言以及在小说中表现出的音乐感,显示了社会的荒谬和诗人屈服的奇异力量。

              埃尔弗里德·耶利内克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第10位女性作家,也是唯一一位关注欲望女性的诺奖小说家。

              她出生在奥地利一个小城市的犹太人家庭,父亲是知识分子,“二战”中为纳粹德国效力免遭迫害。母亲是一位艺术素养非常深厚的女性,因此她希望耶利内克在艺术上有所成就。为了培养女儿的艺术才能,还是耶利内克小的时候,他们就举家搬到了维也纳。那是一个文化传统蜚声世界的城市,曾经诞生过影响整个20世纪的心理学大师弗洛伊德、现代德语诗歌代表作家里尔克、世界文学大师斯蒂芬、现代派文学鼻祖卡夫卡等。更为荣耀的是,维也纳是世人皆知的音乐之都,伟大音乐家海顿、莫扎特、贝多芬、舒伯特、施特劳斯等都是在这里成就他们一世英名的。

              耶利内克置身于这样的文化土壤中,她从小受到了严格而系统的教育,少年时期她被送到维也纳音乐学院攻读管风琴、长笛和作曲课程。后来,又进入维也纳大学学习戏剧和艺术史,同时继续从事音乐研究。

              然而,正当成功彼岸遥遥可望之时,她却对艺术追求失去了乐趣且产生了逆反心理。心猿意马的耶利内克迷茫中看到了诗的魅力,从此她歪打正着地走上了文学创作之路。1967年,她发表了处女作《丽莎的影子》并一举成名。从这部诗作中,她看到了自己的希望,决心沿..

    [阅读全文]  2010-5-12 09:37 - 冬雪儿 - 898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5-12   耶利内克:钢琴教师(节选)

    钢琴教师(节选)

    埃尔弗里德·耶利内克


      洗手盆是瓷的,到处都是裂缝。上边是一面镜子,镜子下边有一块玻璃板,架在一个金属边框上。在玻璃搁板上有一只水杯。杯子不是特意放上去的,而是随便放的。杯子摆在那里。边上还孤零零地挂着一滴水珠,直到它化为蒸汽蒸发掉。在这之前肯定还有一个学生从杯中喝过一口水。埃里卡翻了一通大衣和夹克的口袋,找本来是在感冒和流鼻涕时用的手帕,一会儿找到了。她用手帕垫着去拿杯子,把杯子小心地放在手帕里。印着无数孩子们笨拙的小手印的杯子完全被手帕包住了。埃里卡把包着手帕的杯子放在地上,用鞋跟使劲踩上去。杯子沉闷地碎了。然后她又朝已碎了的玻璃再踩上几下,直到杯子成了一堆虽然已成碎片,但还不是没有形状的一团粉末,碎片不能再小了,它应该还能扎人。埃里卡从地上拿起包着玻璃的手帕,把碎玻璃小心地放到大衣口袋里。廉价的薄壁玻璃杯留下了非常粗糙尖利的碎片。手帕挡住了玻璃碎裂时痛苦的鸣叫声。

      埃里卡清楚地认出了那件大衣,不论是从刺目的时髦颜色,还是从又流行的超短长度上,立刻认出来。这个姑娘训练开始时还想通过巴结人高马大的瓦尔特。克雷默尔出风头。埃里卡想考察这个姑娘以什么来装腔作势,她将有一只被割伤的手。她的脸将现出一副丑恶的怪像,没有人能认出当年的青春和美貌。埃里卡的精神将战胜躯体上的优势。

      埃里卡必须按照母亲的愿望跳过穿短裙的第一阶段。母亲命令她穿镶长贴边的裙子,警告说,短的时尚对她不合适。当时其他所有的姑娘都把她们的裙子、连衣裙和大衣下边剪短,重新镶上贴边,或者就买短的成衣穿。时光的轮子带着少女赤裸裸的玉腿像插上蜡烛似的向前飞转,然而埃里卡遵照母亲的命令,当个跨栏运动员,跨过这段时光。她必须对一切想听或不想听的人解释,这不..

    [阅读全文]  2010-5-12 09:32 - 冬雪儿 - 840 查看 - 2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5-12   陀思妥耶夫斯基:性格温和的女人

    性格温和的女人

    陀思妥耶夫斯基

      一

      我请求我的读者原谅:这一次我不采用通常的《日记》形式,只写一个中篇。但是,这部中篇却的的确确占去了我一个月的大半部份时间。无论如何我都要求读者宽恕。

      现在让我们来谈谈故事本身。尽管我给它冠上了“幻想”的标题,但我本人却认为它是高度现实的。不过这里确有(幻想)的成分,所以我认为有必要事先加以说明。

      问题是这个东西既不是短篇小说,也不是札记。请你们设想一位这样的丈夫,他的妻子正躺在桌子上,几个小时以前,她跳窗自杀。他心情慌乱,还没来得及收拢自己的思想。他在自己的几间房里走来走去,竭力把已经发生的事件想个明白,“把自己的思想集中到一个点上。”而且他是一个自言自语的不可救药的怀疑病者。现在他就在自言自语,一边讲事情的经过,一边给自己解释这件事情。尽管表面上看起来,他说的话首尾一致,但在感情上、逻辑上却几次自相矛盾。他为自己进行辩解,把责任放在她身上,还作出一些毫不相干的解释:这里面既有心灵和思想上的粗鄙,也有深厚的感情。他真的慢慢地向自己解释清楚了这件事情,而且将“思想集中到了一点上”。他引起的一系列的回忆,终于使他无可挽回地走向了真理,而这个真理又无可挽回地提高了他的理智和心灵。最后连他讲述故事的口气与开初的紊乱相比,也发生了变化。真理在他这个不幸者面前,已经相当明朗而确定地展现出来,至少对他本人来说是如此。

      这就是故事的主题。当然讲述的过程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断断续续,形式上也颠三倒四:一会儿他自言自语,一会儿又似乎是在对一个看不见的听众,一个什么法官说话。这类现象在现实生活中的确常见。如果有一个速记员偷偷地听他说话,并且把他所说的全部记录下来,那么,记录的结果可..

    [阅读全文]  2010-5-12 08:20 - 冬雪儿 - 909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5-11   普希金:驿站长

    驿站长

    普希金


      十四品的小小官儿,
     
      驿站上的土皇帝。

      维雅齐姆斯基公爵①

      ①维雅齐姆斯基(1792—1878),俄国诗人。这两句引自他的诗《驿站》,普希金稍加修改。

      谁人不骂驿站长?哪个不跟他们吵架?有谁在大发雷霆的时候不索取那本要命的“功过册”,在那上头枉费笔墨控告他们盛气凌人、冥顽不灵和消极怠工呢?有谁不把他们当成不齿于人类的坏蛋,简直如同往日包揽讼狱的刀笔吏,或者,起码也酷似穆罗姆森林里翦径的土匪?不过,我们如果为人公道,设身处地为他们想一想,那么,我们评判他们的时候就会宽和得多了。驿站长是何许人?十四等官阶的背黑锅的角色,那官衔只够他抵挡拳打脚踢之用,而且并非每次都抵挡得住 (我恳请读者凭良心)。维雅齐姆斯基公爵开玩笑称之为土皇帝的人的职务究竟如何呢?难道不是实实在在的苦役吗?日夜不得安宁。旅客把枯燥乏味的旅行中一路憋出来的满腔闷气一股脑儿都发泄到了驿站长身上。天气坏,行路难,车夫犟,马匹懒——全都怪他!一脚跨进他那寒酸的住房,过路客准得拿他当仇人一样怒目而视;倘束他能够很快打发掉一位不速之客,倒还好;不过,如果刚好没有马匹呢?……老天爷!会骂得他狗血淋头,恐吓之辞也跟着劈头盖脑!下雨或雨交雪的坏天气,他却被逼得挨家串户去奔波。暴风雪和主显节前后天寒地冻的时候,他却溜进穿堂里,暂时躲开发火的旅客的辱骂和冲撞,偷得一分钟的清闲。一位将军驾到,站长诚惶诚恐,拨给他最后两部三套马车,其中一部还是特快邮车。将军去了,连谢谢也不说一声。过了五分钟——又是一阵铃铛!……军机信使又到,把驿马使用证往桌上一扔!……我们只要把这一切好好体味一下,那么,我们心头的怒火便会自行熄灭,不由得对他怀抱真诚的同情心了。再多说几..

    [阅读全文]  2010-5-11 08:55 - 冬雪儿 - 810 查看 - 2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5-11   森鸥外:舞姬

    舞姬

    森鸥外 / 高慧勤 译


        煤早就装上了船。在这间中等船舱里,只有电灯空自亮得耀眼,桌子四周一片寂寥:夜夜在此摸骨牌的人,今晚都住到旅馆里去了,船上只留下我一个人。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我夙愿以偿,奉命出国,曾经路过西贡码头。那时节,耳闻目睹,无不使我感到新奇,每日写下游记文字不下数千言,登在报上,颇得时人赞赏。如今回想起来,通篇都是幼稚的思想和狂妄的言语。不然便把些寻常的花草木石,飞禽走兽,以至风俗人情,当作什么稀罕事儿,一一记了下来,足以贻笑大方了。这次为了写日记,启程前也曾买了一个本子,可是,至今未着一字,仍是一个空本子。难道因为我在德国留学一次,竟变得对一切都无动于衷了么?不,这其中另有缘故。

        今日东返归国的我,确非当年西渡留学的我了。学问上固然远未达到令人满意的程度,但我却饱尝了世道艰辛,懂得了人心叵测,甚至连自己的这颗心也变得反复无常,难以捉摸。即使把自己这种“昨是而今非”的刹那间感触写了下来,又能拿给谁看呢!难道这就是我写不出日记的缘故么?不,这其中另有原因。

        哦!轮船从意大利布林的西港启航以来,已经有二十多天了。按理说,途中萍水相逢的旅客,相互可以慰藉旅途的寂寞,可是,我却借口些微不适,蛰居舱里,甚至和同行的旅伴都很少开口讲话,整日里为一桩旁人所不知的恨事而苦恼。这件恨事最初象一抹乌云掠过我的心头,使我既无心赏玩瑞士的山色,也不去留意意大利的古迹。嗣后竟至悲观厌世起来,感到人生无常。内心的惨痛令我终日肠回九转。现在已变成一片阴翳,深深郁结在我的心里。然而,不论是看书还是做事,这惨痛宛如影之随形,响之应声,勾起我无限的旧情,无时不在啃啮我这颗心。啊!此恨绵绵,究竟怎样才..

    [阅读全文]  2010-5-11 08:09 - 冬雪儿 - 935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5-10   静静燃烧的日本雪 ——川端康成传略

    静静燃烧的日本雪 ——川端康成传略

    作者不详



    从无家可归的孤儿到独立于世的青年作家

      川端康成(1899—1972),出生在大阪市北区。川端康成的父亲川端荣吉是个医生,毕业于东京医学院。他的兴趣颇为广泛,曾跟大阪的一位儒家学者学过汉诗和绘画。在他的藏书中,汉文典籍相当丰富,此外还有大量的日本和西洋的文学作品。在川端康成不满两周岁的时候,因为患肺结核病,他就与世长辞了。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他还惦记着儿女,希望他们长大了能有所作为,并且还挣扎着坐起来分别为儿子川端康成、女儿芳子写了“保身”、 “贞节”两个字,作为遗训。也许是由于年龄太小,和父亲作最后告别时,川端康成好象没有感到悲伤。这是川端康成出世后经历的第一次死别。

      父亲死后,母亲便带着川端康成回到自己的娘家,居住在大阪府西城郡丰里村黑田家,然而,不幸的是,刚刚过了一年,因为受了父亲的传染,川端康成的母亲也离开了人世,那时,川端康成还不满三周岁。这是川端康成出世后所经历的第二次死别。前后相隔仅有一年。

      由于当时年幼无知,川端康成后来连父母的面貌也不记得,可回忆的东西一无所有。他在短篇小说《油》里曾经提到这一事实:“母亲连照片也没有留下……从仓库里发现了父亲各种年龄的照片三四十张,我曾将其中拍得最好的一张放在中学宿舍的桌子上作为装饰,但其后几次变换住处,这些照片全都遗失了。”

      接踵而至的灾祸,在川端康成的幼小心灵留下了更严重的创伤。他曾经说过:“父母相继病死,深深刻入我幼小的心灵上的,便是对疾病和夭折的恐怖。”更让他不能抹去的是对父母,尤其是对母亲的思念,直到晚年,他的作品仍然不时流露出思念母亲的悲痛,这直接影响了他以后的创作。

      失去..

    [阅读全文]  2010-5-10 10:08 - 冬雪儿 - 964 查看 - 3 评论 | 收藏 文史哲


    2010-5-10   米歇尔·图尼埃:少女与死亡

    少女与死亡

    米歇尔·图尼埃


      女教师听到教室最后面有人发出压低的笑声,立刻停止了讲课。

      “又是怎么回事?”

      一个小姑娘抬起一张深红色的、笑嘻嘻的面孔。

      “小姐,是梅拉尼。她在这时候吃柠檬。”
      
      全教室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女教师走到最后的一排。梅拉尼抬起头来看她,脸上一副天真无邪的神气,浓密的黑头发使这个脸蛋显得更加瘦、更加苍白了。她手上拿着一只细心剥过皮的柠檬,柠檬皮像金色的蛇一样,盘在课桌上。女教师站在那儿,不知道该怎样办。
      
      这个梅拉尼·布朗夏尔从学年开始起,就一直叫她觉得疑惑不解。她听话,聪明,勤勉,不能不认为她也是班上一个最优秀的学生。但是,她总是想出一些荒唐的主意,做出一些古怪的行动来引人注意,虽说她确实并非想进行挑衅,只不过出于一种使人没法生气的一时冲动。她在历史课上就是这样,对所有那些判处死刑送掉性命的著名人物都表示一种强烈的、几乎是不健康的好奇心。她带着令人不安的、炯炯有神的目光,背诵贞德、吉尔·德·雷斯、玛丽·斯图亚特、拉瓦伊亚克、查理一世、达米安(贞德1412-1431:法国历史上著名女英雄,英勇抗击英国侵略军,后被俘判处火刑。吉尔·德·雷斯1404左右-1440:法国元帅,因多次凶杀罪被判处死刑。玛丽·斯图亚特1542-1587:苏格兰女王,被英国女王伊丽莎白处决。拉瓦伊亚克1578-1610:杀害亨利四世的凶手,被处磔刑。查理一世(1600-1649):英国国王,被国会判处死刑。达米安1715-1757:企图杀害路易十五,被处磔刑。)的生命最后时刻的详细细节,他们所受的折磨的最最细微的描写,不管是多么残酷,她也一点不遗漏。
      
      孩子们对于..

    [阅读全文]  2010-5-10 08:52 - 冬雪儿 - 864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5-9   亨利·劳森:他母亲的伙伴

    他母亲的伙伴

    亨利·劳森


    电灯光下,剧院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她手里抱着一个孩子,身旁站着两个。膝盖上放着一叠报纸,紧挨脚边的一个雪茄烟盒就搁在人行道上,里面装满了火柴、靴带和骨领扣。
      
    一位绅士模样的人,从马路对面的“大理石酒吧间”走了出来。他在人行道上站立片刻,看了看表,然后看了看对面的剧院。他穿过大街,在走近人行道的时候,把手伸进了衣袋里。
      
    “买报,先生?”一个报童叫道,“来哟,先生,有《新闻》,还有《星》。”
      
    但那位“先生”已经注意到了台阶上的妇人,并朝她走去。
      
    “买报吧,先生!这里有《星》,”孩子嚷着,一下子闪到他跟前,目光很快地从“先生”脸上转向卖报的女人,他说:
      
    “没有关系,先生!都是一样的——她是我母亲……谢谢!”

    [阅读全文]  2010-5-9 09:07 - 冬雪儿 - 887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5-9   村上龙:梦

    村上龙


    醒来了,我发现自己正和一个陌生的女孩躺在床上。起初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梦里我为了给在家里等着我回去的女孩买水果派,急匆匆地走在两旁有很多面包房和点心店的街上。我买了水果派,正要回家,我感觉现在好像还在梦境当中。
      
    然而这不是梦。她的头枕在我的胳膊上,身体紧挨着我。女孩看上去有二十几岁,梦乡中的脸廓显得很娇美。呼吸时发出轻微的鼾声。我闻到了一股从她那里散发出的薄荷和尼古丁的气味。不知道该不该把她叫醒。

      我已经习惯了房间里的昏暗,我努力地转动着脖子,慢慢地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并不是我熟悉的地方。墙壁纸的图案和颜色都与我的房间不一样,天花板要比我房间的高。窗户被纱帝和厚布挡着,好像要把光线都隔绝似的。我从窗帘缝隙钻进来的微弱光线判断,屋外现在应该是阴天,而且像是上午时分。虽然听不到什么声音但也许外面正下着雨吧。

      枕头上罩着绿色的丝地儿枕套,我并没有这种枕套。女人穿件纯白的T恤衫,脖子上戴着一条金项链。我轻轻地动了动被子里的脚,确定自己还穿着内裤。

      我怀疑自己可能出了什么意外丧失记忆了。说不定睡在我身边的女人是我的妻子或是同居的女朋友,也许我们很久以前就已经一起生活了。

      我叫狄野广,在一家规模不大的通信设备制造公司上班,我是销售部的职员,七年前离了婚,那以后就一直独身。

      我的生活向来很有规律。二十八岁那年,我因为和妻子性格不合离婚了,女儿随了她妈妈。自从恢复单身生活后,我的生活更有规律了。我一般在七点左右起床,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取出冰箱里的矿泉水喝一杯。我通常是买法国出的爱比昂牌矿泉水,有时换换样也会买富维可矿泉水。如果前一天晚上喝了酒的话,那就要喝菲露雅矿泉水。用来喝水的玻璃杯是我在百货..

    [阅读全文]  2010-5-9 08:57 - 冬雪儿 - 858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5-8   泰戈尔:摩诃摩耶

    摩诃摩耶

    泰戈尔 / 唐季雍译



    摩诃摩耶和罗耆波在河边的一所破庙里相见了。

    她默默地用她那天生就的庄重的目光望着罗耆波,目光中含有责备之意,意思是:“今天你怎么敢在这样一个异乎寻常的时刻叫我上这儿来?你敢于这样做,不过是因为我一直对你百依百顺罢了!”

    罗耆波一向就有点儿怕摩诃摩耶,现在,她的目光使他完全心慌意乱了。他原来想好的要对她说一大篇话的计划只好放弃了。然而他总得马上说出为什么要约她来这儿啊。于是他匆匆忙忙地说道:“我说,我们离开这儿,去结婚吧。”不错,罗耆波这样一口道出了自己的心事;可是他私下里编出来的开场白没有了。他的言语显得非常乏味、唐突——甚至荒谬可笑。他说过以后,自己也感到着慌,可是没有力量再说几句加以补救了。这傻瓜!他约了摩诃摩耶中午到河边这座破庙里来,却只能对她说“我们结婚吧”。
       
    摩诃摩耶是名门之女,今年24岁,正当青春美貌的年华,像一座带有早秋阳光色彩的纯金塑像,像阳光那样宁静而光芒四射,还有着一副像白昼光辉一样的自由无畏的眼神。她是一个孤儿。由她的哥帕凡尼查兰·查托巴迪雅照管。
       
    兄妹俩一个类型——沉默寡言,可是有一种内在的精神的力量像正午的太阳那样在静静地燃烧。人们不知为什么都害怕帕凡尼查兰。
       
    罗耆波是跟着这儿丝厂的菩罗先生从远处来的。他的父亲曾为这位先生工作;他死后,菩罗就担负起抚养这个孤儿的责任,带他到巴曼哈第厂来。当年,这些大人先生们倒是常做些这类善事的。这孩子和喜爱他的姑母住在帕凡尼查兰家的附近。摩诃摩耶是罗耆波幼年的伴侣,很得他的姑母的欢心。
      
    罗耆波长到16岁、17岁、18岁,甚至19岁了;然而,尽管他姑母不断催促,他仍然拒绝结婚。菩罗先生听到这个孟加位青年竟..

    [阅读全文]  2010-5-8 09:22 - 冬雪儿 - 772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5-8   欧.亨利:麦琪的礼物

    麦琪的礼物

    欧.亨利著/潘明元译


    一元八角七。全都在这儿了,其中六角是一分一分的铜板。这些分分钱是杂货店老板、菜贩子和肉店老板那儿软硬兼施地一分两分地扣下来,直弄得自己羞愧难当,深感这种掂斤播两的交易实在丢人现眼。德拉反复数了三次,还是一元八角七,而第二天就是圣诞节了。

      除了扑倒在那破旧的小睡椅上哭嚎之外,显然别无他途。

      德拉这样作了,可精神上的感慨油然而生,生活就是哭泣、抽噎和微笑,尤以抽噎占统治地位。

      当这位家庭主妇逐渐平静下来之际,让我们看看这个家吧。一套带家具的公寓房子,每周房租八美元。尽管难以用笔墨形容,可它真真够得上乞丐帮这个词儿。

      楼下的门道里有个信箱,可从来没有装过信,还有一个电钮,也从没有人的手指按响过电铃。而且,那儿还有一张名片,上写着“詹姆斯·迪林厄姆·杨先生”。

      “迪林厄姆”这个名号是主人先前春风得意之际,一时兴起加上去的,那时候他每星期挣三十美元。现在,他的收入缩减到二十美元,“迪林厄姆”的字母也显得模糊不清,似乎它们正严肃地思忖着是否缩写成谦逊而又讲求实际的字母D。不过,每当詹姆斯·迪林厄姆·杨回家,走进楼上的房间时,詹姆斯·迪林厄姆·杨太太,就是刚介绍给诸位的德拉,总是把他称作“吉姆”,而且热烈地拥抱他。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德拉哭完之后,往面颊上抹了抹粉,她站在窗前,痴痴地瞅着灰濛濛的后院里一只灰白色的猫正行走在灰白色的篱笆上。明天就是圣诞节,她只有一元八角七给吉姆买一份礼物。她花去好几个月的时间,用了最大的努力一分一分地攒积下来,才得了这样一个结果。一周二十美元实在经不起花,支出大于预算,总是如此。只有一元八角七给吉姆买礼物,她的吉姆啊。她花费了多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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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5-7   纪德:窄门

    作者介绍:

    安德烈·保尔·吉约姆·纪德(1869—1951)是法国二十世纪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他生于巴黎,是独生子;父亲在巴黎法律学院任教授;母亲是富家闺秀,笃信天主教新教。纪德早年体弱多病,异常敏感。十一岁时丧父,由母亲扶养并给予清教徒式的教育,酿成了他的叛逆性格。从十五岁起,他对舅父的女儿玛德莱娜产生了纯洁的爱情;但是六年后,玛德莱娜拒绝了他的求婚。
      
    创作于1890年,于次年发表的处女作《安德烈·瓦尔特的笔记》,就是他给自己家庭和玛德莱娜的最后通牒,反映他这一时期的思想。1895年,他终于同表姐玛德莱娜结婚,但婚后生活并不美满。

    1891年,他由莫里斯·巴雷斯引见,认识了象征派大师马拉美,并成为罗马街“星期二晚会”的常客。他这一时期的作品显示出他受了象征派和尼采主义的影响,全面扬弃传统文化与道德,摆脱家庭与社会的约束,宣扬独立自由和享乐主义。不过,纪德的文学创作走的是一条探索的道路,因此,他的作品充满矛盾而又互相矛盾,既宣扬了绝对的自由,同时又主张天下人都应当得到解放;既宣扬了狂热的个人主义,同时又歌颁集体的献身精神;即使他主张的享乐主义,也并不是庸俗的纸醉金迷的生活,而旨在发现自我,探索存在的价值和人生的真谛,足见他是勇于剖析自己的作家。

    1925年,他去刚果、乍得旅行,目睹了非洲人在殖民主义统治下的生活惨状,回国后口诛笔伐,有力地鞭笞了殖民制度。从此他的创作不再固守在美学与道德的象牙塔中,开始对社会问题发生兴趣,越来越关注苏联,并参加共产主义运动。1936年他访问了苏联,回国著文又否定了苏联的社会现实。

    纪德创作十分丰富,有的作品堪称法国现代文学的丰碑。主要作品有:《人间食粮》(1897)、《背德者》(1902)、《窄门》(1909)、《伊萨贝尔》(1911)、《梵蒂冈的地窖》(1914)、《田园交响曲》(1919)、《伪币制造者》(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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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5-7   卡尔维诺:亚当,午后

    亚当,午后

    [意大利]依塔罗.卡尔维诺 / 阮一峰译


    新来园丁的儿子用布条将长头发扎在脑袋上,还打了个小蝴蝶结。他一手提着满满的洒水壶走在小路上,一手向外伸着,好保持平衡。他给金莲花洒水,缓慢又仔细,直到每株花下的泥土都变湿变软为止,就好像倒出的是咖啡和牛奶;当一株花被洒了足够的水以后,他才提起水壶,移向下一枝。玛丽亚—娜琪塔透过厨房的窗户看着他,心想园艺真是一项无忧无虑的工作。她注意到他已经是一个青年了,虽然,他还穿着短裤,并且长头发使他看上去象个女孩。她停下洗碗,轻扣着窗户。

    “喂,你,”她喊。

    园丁的儿子抬起头,看见了玛丽亚—娜琪塔,朝她微笑。她也回报给他笑容,部分原因是她从未见过头发这么长的男孩,以及他头上的蝴蝶结。园丁的儿子向她招招手,让她过去,玛丽亚—娜琪塔被他那种滑稽的姿式逗笑了,摆出架式让他明白她还要洗碗。但是男孩还是向她招手,并用另一只手指着盆栽的大丽菊。为什么他指着那些大丽菊呢?玛丽亚—娜琪塔打开窗户,探出头去。

    “什么事?”她问,接着笑了起来。

    “你想看宝贝吗?”

    “什么宝贝?”

    “很有意思的。你过来吧,快点。”

    “告诉我那是什么。”

    “我会给你看的。我会给你一些很好玩的东西。”

    “但我要洗碗,不然茜格诺拉过来,会发现我不在的。”

    “你到底是来还是不来?过来吧,现在。”

    “等一等,”玛丽亚—娜琪塔说,她关上了窗。

    她跑出厨房,园丁的儿子还在那里,正给金莲花浇水。

    “你好,”玛丽亚—娜琪塔说。

    玛丽亚—娜琪塔穿了高跟鞋,所以看上去要比实际高,虽说工作时间穿着有点可惜,但她还是喜欢穿。在一头浓密的卷发下面,她长着一张小巧的娃娃脸,她的腿细细的,也象孩子似的,但是包裹在围裙下的她的身体已经丰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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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5-6   [转载] 荒诞的理性:塞万提斯和《堂·吉诃德》

    荒诞的理性:塞万提斯和《堂·吉诃德》

    吴元迈


    引 子
     公元1616年4月23日,欧洲文坛上两颗璀灿夺目的文学巨星——莎士比亚与塞万提斯,同日陨落!这一神秘的巧合给后人们留下无限的哀思与遐想。尽管在当时人们并未意识到什么,然而随着时光的流逝、岁月的变迁,人们蓦然回首才发现:这一壮丽的时刻昭示着文艺复兴的辉煌嘎然而止!

      恩格斯认为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是“一次人类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最伟大的进步的变革,是一个需要巨人而且产生了巨人——在思维能力、热情和性格方面,在多才多艺和学识渊博方面的巨人的时代。”莎士比亚和塞万提斯便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文坛上这样的“双子星座”。

      德国大诗人海涅评论说:“这两位诗人不仅是当时开的花,而且替后世伏了根。大家因为莎士比亚的作品在德国和现在的法国起了影响,就推他为后世戏剧艺术的开山祖师。我们也应该推尊塞万提斯为近代小说的开山。”

      俄国文艺理论家别林斯基明确指出:“终于在16世纪,完成了艺术方面最后的改革:塞万提斯用无与伦比的《堂·吉 诃德》击败了诗歌的虚伪理想倾向,莎士比亚则使诗歌和现实生活永远调合、结合了起来。”

      历史的肯定对塞万提斯与他的《堂吉诃德》来说是晚了一些!

      一生贫困坎坷的塞万提斯逝世后,西班牙当局连一块墓碑也没给他立,而他的《堂吉诃德》在当时不过是一部“最逗笑的”“闲书”而已。《堂吉诃德》一出版就引起了轰动,“小孩子翻着读,小伙子细细读,成人熟读,老头子点头簸脑地读;反正各种各样的人都翻来覆去、读得烂熟,每看见一匹瘦马,就是 ‘驽■难得来了!’……每个贵人家的待客室里都有这么一部 《堂吉诃德》;一人刚放下,另一人就拿走了;有人快手抢读,有人央求借阅……”(《堂吉诃德》第二部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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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5-6   蒲宁:米嘉之恋

    米嘉之恋

    伊凡·阿历克谢耶维奇·蒲宁 / 赵洵译

      作者简介:

      伊凡·阿历克谢耶维奇·蒲宁(1870~1953),俄国著名诗人、小说家,俄国批判现实主义的杰出代表,俄罗斯文学史上最后一个古典作家。他曾两次获普希金文学奖,并于1933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作品有《冬苹果》、《兄弟》、《旧金山来的绅士》、《故园》、《苏霍多尔》、《在巴黎》、《昏暗的林荫幽径》等中短篇小说。

      蒲宁出身于沃龙涅什省叶列茨县一个败落的老式贵族家庭,从小生活在浓郁的文学气氛和优美而寂静的田园中。1889年离家后,作过校对员、图书馆员、报刊采访员等工作。他17岁起开始给报纸写诗,继而写作小说。他的作品继承了俄罗斯古典文学的传统;他的小说简练、紧凑、优美、擅长人物语言、形象、心理和自然景色的描写,有对往昔充满忆恋的挽歌情绪,尤其十月革命后寓居海外的作品中怀乡思旧的情绪愈甚,但这没有妨碍他在作品中对俄罗斯农民的命运的敏锐的描写和对社会的批判。

      蒲宁的中短篇小说尤其以描写爱情见长,优秀之作几乎全是爱情小说。《米佳之恋》淋漓尽致地刻画了一个失恋青年的内心痛苦。



      三月九日是米嘉在莫斯科最后一个幸福的日子。起码,他自己觉得是这样。

      中午十一点多钟的时候,他和卡佳沿着特维尔街心公园往前走。春天突然取代了严冬,在太阳下面走路还觉得有点发热。都说云雀飞来会给人间带来温暖和欢乐,仿佛真是这样。到处冰雪消融,一切都是湿漉漉的,屋顶上往下滴着水,看门人把人行道上的冰一块一块地敲下来,从屋顶上一锹一锹地扔下湿漉漉的积雪。到处人来人往、生气勃勃。高空的云彩渐渐散开,化成了白色的烟雾,然后就和那碧蓝碧蓝的、又仿佛是湿润的天空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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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5-5   缪塞:皮埃尔和卡蜜儿

    皮埃尔和卡蜜儿

    阿尔弗里·缪塞

      一

      骑兵军官德·阿尔西骑士,于17cd年退役。他虽然还很年轻,又很富有,出入朝廷极为方便,但他早早就厌倦了独身生活和巴黎的欢乐,来到勒芒城附近,在一座秀丽的乡间别墅过起隐居的生活。这种孤寂的日子,起初倒满惬意的,但时过不久,他就觉得难熬了。他感到青年时代所养成的习惯,很难一下子就割断。离开上流社会并不后悔。可还下不了决心独自生活,于是他想要结婚,如果可能的话,找一个情趣相投的妻子,以便按照他的决定,共同过这种深居简出的平静生活。

      他挑选对象,绝不要美貌出众的,但也不要丑八怪;希望她受过教育,人也聪明,但是才智越少越好;他尤为追求喜幸而稳定的性情,认为这是女人身上的头等品质。

      住在邻近的一位退休的商人有个女儿,颇对他的心思。这位骑士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因此并不顾忌一位贵族和一名商
    人的女儿的门第差异,向那家提出求婚,并受到对方热情的接待。他追求了几个月,终于订婚了。

      从未见过这样好的征兆,预示这是最美满的结合。骑士逐渐加深对妻子的了解,也就在她身上发现新的品质,发现她的性情始终不渝的温柔。而妻子这方面,对丈夫也是一片痴情。她的生活中只有丈夫,一心想讨他喜欢,丝毫也不遗憾她为丈夫牺牲了自己的青春欢乐,但愿一辈子都在这种隐居中度过,而且她也日益珍视这种隐居生活了。

      不过,还谈不上完全隐居。总要进城走几趟;定期接待几位朋友,也就不时调解这种生活。骑士并不把妻子的亲人拒之门外,而是能经常见面,因此,他妻子倒觉得没有离开娘家。的确,她时常离开丈夫的怀抱,又回到母亲的怀抱,从而享受上天给予极少人的恩惠,因为,新的幸福没有毁掉旧的幸福,这种情况是罕见的。

      在..

    [阅读全文]  2010-5-5 10:07 - 冬雪儿 - 872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5-4   泰戈尔:弃绝

    弃绝

    泰戈尔 / 谢冰心译

      1

      这是帕尔贡①季切的一个月圆之夜,早春到处吹送着满含芒果花香的微风。一只杜鹃藏在水塔边一棵老荔枝树的密叶中,它不倦地柔婉的鸣声,传进了慕克吉定一间无眠的卧室里。在这里,赫门达不停地把他妻子的一绺头发在他手指上绕着,一会又摆弄她手腕上的一串金钏,使它发出丁当的响声,一会儿又拉下她头上花串里的花朵,让它垂覆在她的脸上。他的心情就像一阵晚风,在心爱的花丛中嬉戏,轻轻地把她摇到这边,又摇到那边,想使她活泼起来。
      
       ①印度一年分为六季,就是夏、雨、秋、冬前、冬和春。帕尔贡就是春季。
     
     但是库松坐着不动,从开着的窗户望出去,眼神沉没到月光笼罩的无边的太空里。她对于丈夫的爱抚,仿佛毫无感觉。

      最后,赫门达握住他妻子的双手,轻轻地摇着,说:“库松,你在哪儿呢?从一个大望远镜里耐心地寻找,也才看见你是一个小黑点——你仿佛离我那么远。呵,靠近我一点,亲爱的,你看夜晚是多么美呵。”

      库松的眼睛从无边的太空转向她的丈夫,慢慢地说“我会念咒,在一瞬间把这春夜和明月打碎。”

      “你要是真会念咒,”赫门达笑着说,“请不要念吧。要是你会念什么咒,能在一个星期内变出三四个星期六,还能把夜晚延长到第二天早晨五点钟,那你就念吧。”

      一边说着,他想把他的妻子拉得更靠近一些。库松却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开来,说:“你知道吗?今天晚上我很想把我决定在临死时才说出来的一件事告诉你。今天晚上,我觉得不管你给我什么责罚,我都能忍受。”

      赫门达正在想开一个玩笑,罚她背诵一段瘏耶提婆①的诗,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拖鞋声很快地走近了,这是他父亲哈利赫·慕克吉的熟悉的脚步声。赫门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感到心..

    [阅读全文]  2010-5-4 09:01 - 冬雪儿 - 745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5-4   至尊者的不朽之灵:薄伽丘和《十日谈》及其他

    至尊者的不朽之灵:薄伽丘和《十日谈》

    吴元迈

      前 言

      一位不朽的作家,首先代表着人类的尊严,代表着民族的良心。他谛听着至尊者的呼唤,渴求尽善尽美的境界。他张扬人性中的真善美,关注民族发展的远景。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他坚定地往前走,趋向永恒,坚毅地燃烧着生命的辉煌。他表达着人的尊严,蔑视一切丑与恶,倾心于对永恒的追求。他的生命全部体现在他的文字中,写作便是他存在的方式。时间的流逝并不能尘封他的伟力,汩汩而淌的生命之流昭示着他的辉煌。叙述着一个遥远而亲切的故事,记忆敞开它古旧又温情之门。他的民族为他自豪,他因自己的民族而不朽。达到此种境界者,乃真作家也。

      世上鲜有达到此种境界的作家,薄伽丘有幸列身其间,《十日谈》的魅力便是他的丰碑。在作品中,薄伽丘表达了一种神圣的信念:人类的尊严至高无上,没有什么能凌驾她之上;人本身便是目的,唯有它才是自己命运的主宰。文学的目的便在于表达这种信念,它不能带来钱财,但它悟到美的存在,并真诚地相信用语言可以把它表达出来。薄伽丘对人和文学的自觉,是对中世纪宗教的反动,显示了人文主义的光辉。

      自从哥伦布环球旅行之后,冒险和怀疑精神便深植于意大利人的血液之中。世界不再如教会所描绘那样,充满了毫无根据的幻想和先入为主的成见,天主教对精神控制的权力也受到动摇。意大利人在发现了自然的真实面目时,也就认识了自己。自然是美的,葡萄藤的浓荫覆盖着岩石蹬道,峭壁间生长着橡树,画眉鸟在林间欢唱。金盏花漫山遍野,长满灌木的群山间流水奔腾。在自然面前,作家的灵魂复苏了,他感受到了生命的活力,体会到从未有过的生命力的冲动。

      在灵魂颤栗的瞬间,薄伽丘向我们展示了心底深处许多美妙的图画——刹那之间的欢乐和悲哀..

    [阅读全文]  2010-5-4 08:18 - 冬雪儿 - 1075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5-1   巴尔扎克:苏城舞会

    苏城舞会

    巴尔扎克

    献给亨利·德·巴尔扎克 —— 他的兄弟奥诺雷
      
    德·封丹纳伯爵出身普瓦图世族,是一家之长,在旺代党人①反对共和政府的内战期间,曾经效命波旁王室,显露了他的聪明才智与勇敢精神。在近代史上这段狂风暴雨时期,保王党的大小首领都罹难重重,伯爵也九死一生,他常以此为笑谈:
      
    ①1789年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时期,许多贵族进至法国西部的旺代地区,以国王路易十六的弟弟普罗旺斯伯爵为首,组成反对共和、复辟王朝的反动势力,史称旺代党,并于17to年3月发动叛乱,两年后失败。
      
    “我可是一心报效朝廷,战死在御座台阶上的呀!”
      
    虽说是玩笑话,也不无几分道理:在四路的血战之日①,伯爵确曾倒在死人堆里。他不愧是个忠心耿耿的旺代党人,财富尽管被共和政府抄没,家道衰微,仍然拒绝拿破仑皇帝的擢用,毫不贪图高官厚禄。他视贵族的保守道德为宗教,即便到了应当成家立业,选择配偶的时候,也一味恪守那些信条。提亲当中,有一个靠革命起家的新贵,条件十分优渥,伯爵却毫不动心,反而娶了德·甘尔迦罗埃小姐,认为她家虽无财富,但是布列塔尼地区的名门世家。
      
    ① 四路,地名,位于法国西部山区。旺代保王军和共和政府军曾在此激战,双方死伤繁重。
      
    波旁王朝第一次复辟,正是德·封丹纳伯爵子女众多、家庭拮据时期;庄园收入微薄,他无力敷衍子女的用度。他性颇豪爽,本无意摧眉折腰,谋求恩赐,但终究拗不过妻子的一再乞求,还是离开家园,奔赴巴黎。到了京都,见往日的同僚一个个利欲熏心,极力钻营,在立宪政权中争夺高官显位,伯爵难免寒心,正要重返家园,却突然收到一封内阁函件。此文出自一位颇有名气的大臣手笔,通知他晋升为旅长。依照新法令,凡是旧日旺代党军的官位,都可以将路易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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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5-1   [转载] 评巴尔扎克中短篇小说的浪漫主义风格及其他

    评巴尔扎克中短篇小说的浪漫主义风格

    王 一 玫


    摘要:现实主义作家不只是一丝不苟地描摹现实,他也有那些荒诞不经的超现实的描写。“在伟大的艺术家们身上,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好像是结合在一起的”。巴尔扎克也不例外,而他的浪漫主义风格体现得最为明显的,便是第二时期的创作,尤其是这时期的中短篇小说创作。

    关键词:巴尔扎克;小说;创作风格;浪漫主义

    巴尔扎克不仅是杰出的长篇小说巨匠,同时也是世界文坛令人瞩目的中短篇小说大师。他的《人间喜剧》由九十多部小说组成,而其中中短篇小说便占了绝大部分。因此,探索巴尔扎克中短篇小说的风格特征,对于了解他的创作道路、《人间喜剧》风格的形成及其特征,都是有益的。

    “巴尔扎克的全部思想,他的爱与憎,理想与幻想,他的深刻的矛盾,都明显地反映在他的文学创作中。”[1] 他的创作一般分为三个时期,1829年以前为学习、探索时期;1829年至1834年是第二阶段,或称向文学名著迈进时期;1834年至1850年是《人间喜剧》形成时期。巴尔扎克的中短篇小说大都创作于第二时期。据统计,1830年至1834年之间,是巴尔扎克中短篇小说创作丰收时期,仅1830年至1832年间,他就发表了近三十篇的中短篇小说。如《苏城舞会》(1829)、《高利贷者》(1830)、《长寿药水》(1830)、《红色旅馆》(1831)、《柯内留斯老板》(1831)、《玄妙的杰作》(1832)、《费拉居斯》(1833)、《改邪归正的梅莫特》(1835)等脍炙人口的作品便是。一般认为,巴尔扎克自1829年发表《朱安党人》起,他的创作风格已从早期的浪漫主义转向现实主义。但一个作家创作风格的开始转变,并不等于他风格的形成。从巴尔扎克这一时期大量从事中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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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4-30   心里故事与人的痛苦——解读哈代《彼特利克夫人》

    心里展开的故事与人的痛苦——解读:哈代《彼特利克夫人》

    刘俐俐


         摘要:本文运用格雷玛斯的结构语义学理论,对哈代的短篇小说《彼特利克夫人》进行了重新解读。根据行动元的理论,文章对叙事性文本的各要素进行了清晰的梳理和理性的审视,并在此基础上找到了通往人文批评和价值判断的通道,从而进入了对文本意义的探求。本文发现整个故事是在主人公心里展开的,血统意识和血缘意识的相互交织构成了主人公内心的矛盾与痛苦。这种生命体验外化为波澜起伏的故事情节。这一独特视角揭示了悲剧的必然性,而这种必然性植根于那个特定的社会历史环境。
         
         哈代的短篇小说《彼特利克夫人》,作为文学经典,有不朽的艺术魅力。可是人们往往忽视了一个问题,就是小说文本中的一切矛盾纠葛,以及给人的烦恼,其实都是在主人公提摩太的心里展开的,何以生活在外人看来风平浪静,在提摩太心里却波涛翻涌。我们运用格雷玛斯(A.J.Greimas)的结构语义学理论①来分析,会看到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提摩太在怎样的心理世界中孤独地忍受精神痛苦。

         一、无法摆脱结构的人

         俄国人类学家普罗普认为,西方民间故事的基本形式是“追寻”。主人公总是在寻找一件物,不管主人公是谁,也不管要找的是什么。这就是民间故事的基本结构。如果是短故事,就省去一些成分,如果是长故事,则重复一些过程。②追求既可能成功,也可能归于失败。在《彼特利克夫人》文本中,主要的故事线索是主人公提摩太,追求能有一个具有贵族血统的儿子作为自己的财产继承人,为了这个目的,他经历了许多心理的压力、艰险,但是最终归于失败了。

         如果用叙事性文本中行动元既功能的分析方法来看,我们已经有了一个确定点,即客体,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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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4-30   鄙视世界的天才 ——歌德与 《浮士德》

    鄙视世界的天才 ——歌德与 《浮士德》

    高远东 马自力

      引言

      1832年3月24日,歌德去世后的第二天早上,秘书爱克曼赶在隆重的葬礼之前,再一次瞻仰了歌德的遗容:

      他直身仰卧,像睡着了一样;在他那庄严崇高的面容笼罩着一片深深的宁静和坚定。在宽大的前额里面还好像有思想。……胸部是强壮、宽阔而厚实的:手臂和大腿丰满柔软而不见筋肉;两脚纤小而形状极为优美;他整个身体任何部分都没有一丝一毫过肥或过瘦和憔悴之处。

      在我面前,一位完美的人物十分优美地躺在那里,我因而感到的兴奋。心情使我在一瞬间忘记,不朽的精神已经离开了这样一个躯体。我把手放到他心脏的地方——那里是一片深深的寂静——然后就离开了,以便使我强忍住的眼泪尽情地流出来。

      这就是当时人眼中和心中的歌德。歌德是少数几个享有崇高声望的天才诗人之一。他的抒情诗、中长篇小说、戏剧作品不仅在德语文学,而且在世界中也占有重要地位,尤其是诗剧《浮士德》,堪称人类文学至宝。但歌德的人格和创作又仿佛一个谜,充满种种难以解释、难以言说的神秘,它不仅受环境、时代、文化影响,而且受其独特精神追求的制约。恩格斯在《诗歌和散文中的德国社会主义》中曾指出其精神追求与德国社会的鄙陋状态之间的矛盾,它为我们提供了理解歌德生平和创作之谜的一把钥匙:

      歌德有时非常伟大,有时极为渺小;有时是叛逆的、受嘲笑的、鄙视世界的天才,有时则是谨小慎微、事事知足、胸襟狭隘的庸人。连歌德也无力战胜德国的鄙俗气;相反,倒是鄙俗气战胜了他;鄙俗气对最伟大的德国人所取得的这个胜利,充分地证明了“从内部”战胜鄙俗气是根本不可能的。歌德过于博学,天性过于活跃,过于富有血肉,因此不能像席勒那样逃向康德的理想来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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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4-29   杜拉斯:情人

    情人

    [法] 玛格丽特·杜拉斯 / 王道乾译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这个形象,我是时常想到的,这个形象,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这个形象,我却从来不曾说起。它就在那里,在无声无息之中,永远使人为之惊叹。在所有的形象之中,只有它让我感到自悦自喜,只有在它那里,我才认识自己,感到心醉神迷。

    太晚了,太晚了,在我这一生中,这未免来得太早,也过于匆匆。才十八岁,就已经是太迟了。在十八岁和二十五岁之间,我原来的面貌早已不知去向。我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变老了。我不知道所有的人都这样,我从来不曾问过什么人。好像有谁对我说讲过时间转瞬即逝,在一生最年轻的岁月,最可赞叹的年华,在这样的时候,那时间来去匆匆,有时会突然让你感到震惊。衰老的过程是冷酷无情的。我眼看着衰老在我颜面上步步紧逼,一点点侵蚀,我的面容各有关部位也发生了变化,两眼变得越来越大,目光变得凄切无神,嘴变得更加固定僵化,额上刻满了深深的裂痕。我倒并没有被这一切吓倒,相反,我注意看那衰老如何在我的颜面上肆虐践踏,就好像我很有兴趣读一本书一样。我没有搞错,我知道;我知道衰老有一天也会减缓下来,按它通常的步伐徐徐前进。在我十七岁回到法国时认识我的人,两年后在我十九岁又见到我,一定会大为惊奇。这样的面貌,虽然已经成了新的模样,但我毕竟还是把它保持下来了。它毕竟曾经是我的面貌。它已经变老了,肯定是老了,不过,比起它本来应该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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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4-29   [转载]《怀念玛格丽特·杜拉斯》及其他

    怀念玛格丽特·杜拉斯(选章之一)

    王开岭

    你抚摸了我

    1996年3月3日,玛格丽特·杜拉斯去世。

    她登上梦中无数次出现的白客轮,她起航了。

    杜拉斯说过:“有时,我重新读自己的书,不禁落泪。我问自己这究竟怎么回事,我是怎么写出来的,怎么能这样美呢?”她并未夸大其词,这样说话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诚实。

    八十年代末,我第一次读《情人》和《蓝眼睛,黑头发》,那种激动得说不出话的感觉!那种急得大汗淋漓却找不到表达的感觉!甚至想迁怒杜拉斯——她表达得那么好,简直过分!我从未读过如此散漫又这般周严、极度紊乱且一丝不苟的小说,感觉自个正遭受一种美的折磨,幸福的阅读莫非也是一种受伤?

    某天,与一初识的书友聊天,无意中扯起“最喜欢的作家”,当对方冒出“杜拉斯和茨威格”时,我眼前突然跃出一道光,突然被照亮!后来成了极好的朋友。杜拉斯就像文学收藏者之间的一个密码,一记接头暗号,它让交流省去了很多客套和试探性的麻烦,使问题突然变得简单,让两个陌生者一下子就能从人群中认出对方……那时,杜拉斯远未流行,甚至很偏远,很角落。

    从此,我几乎真爱上了她。少女杜拉斯!中国情人杜拉斯!甚至把她想象得和电影女主角一样楚楚动人。不,比她们更美!

    “写作就是我。因此,我就是书。”

    她表示没有自身之外的写作,不存在虚构,或者说生活即最大虚构。

    我只读过她七十多部书的十分之一。我想够了。对一个分不清写作和现实、靠文字呼吸、沉溺于思绪幻像中的人来讲,她作品的每个部位都称得上全部了,就像一截毛发足以鉴定一个人的基因。

    她一切都开始得很早,爱或写。其风格几乎一生从未更变,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在重复,相反,正如她所说:“真正的做爱并不重复,而是唯一的恋人、唯一的欲望中发现那陌生..

    [阅读全文]  2010-4-29 06:47 - 冬雪儿 - 1083 查看 - 2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28   特雷弗:裁缝的孩子

    裁缝的孩子

    〔爱尔兰〕弗威廉·特雷弗 / 何朝阳译


      卡哈尔往唯一一颗扳手扳不动的螺栓上喷了些WD—40万能防锈润滑剂。其它螺栓都很轻松地取下来了,唯有这颗锈死,排气装置就在它的后面。他用锤子试过,敲不下来,也想先取下排气装置,说不定这样螺栓便能松动,可捣鼓了半天也是白费劲。五点半的时候,他告诉赫斯林,这该死的车一时修不好了。

      修车库里总亮着灯,因为一排橱架挡住了后墙上的窗户。那些准备拆卸下零部件的废弃汽车、等着装备用件的汽车和摩托车、能转向的千斤顶,占据了这间小小木制营业所后面两边的所有空间。沿后墙还放有若干排放工具的架子、带虎头钳的工作台和满地崭新的、翻新的轮胎、润滑油和汽油等。修车库的中央是两个坑。这会儿,卡哈尔的父亲正在一个坑内安装离合器。收音机里播着指导家养观赏鱼的节目。“你能不能把那玩意关掉?”父亲在车底下喊。卡哈尔赶紧调台,直到调出父亲那个时代的音乐。

      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孩,上面的姐姐都离开这个小镇了——三个去了英国,一个去了戈尔韦的达尼斯,另一个嫁到了内布拉斯加。而卡哈尔的天地便是这个修车库,打小他便跟着爸爸打零活。那时爸爸帮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干活,那人是他们家亲戚,他的这份产业最终会由卡哈尔继承的。

      他又试着拧了拧那颗螺栓,WD—40万能防锈润滑剂似乎还没开始起作用。卡哈尔很瘦,可谓皮包骨头。他头发黑黑的,脸总是拉得很长,少有笑容,套在黄色T恤衫外的绿色工作服,早已洗褪了颜色,上面粘满了油渍。他今年19岁。

      “你好,”有人打招呼,是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站在修车库敞开的大门口。

      “你们好,”卡哈尔回答说。

      “能开车送我们去圣女雕像处吗?”男人问。

      “说什么?”卡哈尔父亲在车底下问,他..

    [阅读全文]  2010-4-28 05:15 - 冬雪儿 - 757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27   萨特:追求自由和正义的一生

    萨特:追求自由和正义的一生

    作者不详


      1980年4月19日,巴黎为一位文化巨人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大约有五万巴黎市民和专程从外地赶来的人参加了送葬的行列,街道两旁目送灵车经过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当灵车到达公墓时,那里早已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了,以至灵车长时间不能顺利通过。

      如此隆重盛大的葬礼,在法国历史上只有维克多·雨果享受过。

      这位受到如此敬仰的法国人就是让·保尔·萨特,法国当代杰出的存在主义哲学家和文学家。

      萨特个子矮小,相貌也不见得好看,而且常常不修边幅。但他性情温和,态度沉稳,看上去沉默寡言,似乎城府很深,实际上他坦诚直率,思想敏锐。他苦苦地思索着存在与自由的问题,有人说他是“不懈地实践,日夜地忧郁”。他的思想曾经成为法国一代人的精神力量,他影响了西方社会一代人的思想成长。萨特的名字成了存在主义的代名词,他是存在主义的一代宗师。

      童年

      1904年的某一天,巴黎一个名叫让·巴蒂斯特·萨特的海军军官,把一个教师的女儿、名叫安娜·玛丽·斯威泽的姑娘搞到了手,并且娶了她作妻子。第二年的6月21日,他们在巴黎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让·保尔·萨特,他就是本篇要描述的人物。

      不幸的是,在萨特出生的第二年,萨特的父亲,这位海军军官便抛下孤儿寡母,一人归西去了——患亚洲热而死。母亲没有钱财,又没有职业,难以糊口,便带着不满两岁的萨特重回娘家。

      父亲的死使外祖母一家大为不快。外祖母总是唠唠叨叨,认为萨特父亲过早地死去,是一种无礼行为,他是在推卸责任,又责怪女儿没有先见之明,不该轻率地嫁给一个短寿的男人。外祖父则常常夸耀斯威泽家族的人是多么长寿,对于三十岁上下就夭亡的人,他简直不屑..

    [阅读全文]  2010-4-27 02:43 - 冬雪儿 - 919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文史哲


    2010-4-26   芥川龙之介:罗生门

    罗生门

    芥川龙之介 / 楼适夷译


      某日傍晚,有一家将,在罗生门下避雨。

      宽广的门下,除他以外,没有别人,只在朱漆斑驳的大圆柱上,蹲着一只蟋蟀。罗生门正当朱雀大路,本该有不少戴女笠和乌软帽的男女行人,到这儿来避雨,可是现在却只有他一个。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这数年来,接连遭了地震、台风、大火、饥懂等几次灾难,京城已格外荒凉了。照那时留下来的记载,还有把佛像、供具打碎,将带有朱漆和飞金的木头堆在路边当柴卖的。京城里的情况如此,像修理罗生门那样的事,当然也无人来管了。在这种荒凉景象中,便有狐狸和强盗来乘机作窝。甚至最后变成了一种习惯,把无主的尸体,扔到门里来了。所以一到夕阳西下,气象阴森,谁也不上这里来了。

      倒是不知从哪里,飞来了许多乌鸦。白昼,这些乌鸦成群地在高高的门楼顶空飞翔啼叫,特别到夕阳通红时,黑魆魆的好似在天空撒了黑芝麻,看得分外清楚。当然,它们是到门楼上来啄死人肉的——今天因为时间已晚,一只也见不到,但在倒塌了砖石缝里长着长草的台阶上,还可以看到点点白色的鸟粪。这家将穿着洗旧了的宝蓝袄,一屁股坐在共有七级的最高一层的台阶上,手护着右颊上一个大肿疮,茫然地等雨停下来。

      说是这家将在避雨,可是雨停之后,他也想不出要上哪里去。照说应当回主人家去,可是主人在四五天前已把他辞退了。上边提到,当时京城市面正是一片萧条,现在这家将被多年老主人辞退出来,也不外是这萧条的一个小小的余波。所以家将的避雨,说正确一点,便是“被雨淋湿的家将,正在无路可走”。而且今天的天气也影响了这位平安朝①家将的忧郁的心情。从申末下起的雨,到西时还没停下来。家将一边不断地在想明天的日子怎样过——也就是从无办法中求办法,一边耳朵里似听非听的听着..

    [阅读全文]  2010-4-26 06:00 - 冬雪儿 - 692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26   楼适夷:《芥川龙之介中短篇集》代前言及其他

    《芥川龙之介中短篇集》代前言①

    楼适夷


      ① 此文原为湖南人民版《芥川龙之介小说十一篇》(1980年)“书后”,略有删节。

      我在一九七六年的四月到六月,翻译了芥川龙之介的十一个短篇,一九七六年是怎样的年头,四月又是什么日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天快要亮的时候,夜照例是特别黑暗而寒冷的。那是我承蒙“姑念老弱”,特别照顾,从接受“再教育”实在同劳改差不离的干校回家已快三年,这三年就整整念了三年书。本来回到破败的老家,书本大半散失,早已“书空咄咄”,总算马列主义的经典著作没动,我就拼老命地啃起《资本论》来,可怜连笔记也做不好,只会抄摘片段,自以为已经懂了,实际还是半懂不懂。一个弄惯笔墨的人,光念书,不动笔,就好像一天没干活,晚上上床,觉得“虚靡太仓粟”,有点对不起人民的“小米”。有少数跟我划不清界限,有时还来走走的朋友,见我闲着没事,都劝我写些回忆,可是我头上“帽子”,背上“包袱”,家人子孙,全都受累,无碑可立,无悔可忏,我就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鲁迅先生说过,不能创作,那就翻译。翻译也算我的老行业,可是外文书早已空空,不是被人当作封资修的罪状搬运一空,就连自己家人,也论斤计两,卖给收旧货的到造纸厂做纸浆去了。开始,好容易借到一部六卷有注解的《万叶集》,我狠了狠心,想弄通这部日本的国宝,古代诗歌的综集,可整整啃了大半年,全书四千五百多首,好容易才译出了七八十首,不但应该知难而退,而且兴趣也不大了。想想到底还是对近代文学熟悉一点,从友人黄源兄借到了一本《芥川龙之介集》,读来深有兴趣,便动手译起芥川的短篇来。

      芥川龙之介(一八九二年——一九二七年)这位日本近代文学中的短命的“鬼才”,我一向有点喜欢,旧友重逢,特别亲切。他是一位才华洋溢..

    [阅读全文]  2010-4-26 05:51 - 冬雪儿 - 960 查看 - 2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25   左拉:陪衬人

    陪衬人

    [法] 埃米尔.左拉


    在巴黎,一切都能出卖:愚笨的姑娘和伶俐的女郎,谎言和真理,泪水和微笑。

    你不会不知道,在这个商业国度,美,是一种商品,可以拿来做骇人听闻的交易。大眼睛和小嘴儿可以买卖;鼻子和脸蛋儿都标有再精确不过的市价。某种酒窝、某种痣点,代表着一定的收入。伪造术真是巧夺天工,竟然连仁慈的上帝制造的商品也能仿制。用燃过的火柴棒描绘的假眉,用长长的夹子连在头发上的假髻,售价更是奇昂。

    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合乎逻辑的。我们是文明的民族,请问,文明如果无助于我们欺骗人和受人欺骗,从而使我们生活得下去,又有何用?

    不过老实说,当我昨天听说工业家老杜朗多(你跟我一样了解他)起了一个奇妙而惊人的念头,要拿丑来做买卖的时候,我真的为之愕然。出卖美,这我能理解;甚至出卖伪造的美,这也是十分自然的,这是进步的一个标志。所以我要宣布:由于把人们称之为“丑”的这种迄今一直是死的物质纳入商品流通,杜朗多应该受到全法兰西的感戴。请听明白我的意思,我这里说的丑,是丑陋的丑,直言不讳的丑,光明正大地当做丑来出卖的丑。

    想必你有时会见到一些妇女,成双成对地走在宽阔的人行道上。她们灵巧而引人注目地曳着长裙,缓缓地踱着步子,在商店的橱窗前停下来,发出忍俊不禁的笑声。她们像契友良知般地臂挽着臂,往往以“你”字相称,差不多相同的年龄,穿着一样的雅致。但是,其中一个总是貌不出众,生着一张不会招人议论的面孔,人们不会对她回眸顾盼,倘若偶然打个照面,也不会产生反感。而另一个却总是奇丑无比,丑得刺眼,使路人不禁要看她几眼,并且拿她和她的同伴作个比较。
    要知道,你上了圈套。那个丑女子要是独自走在街上,会吓你一跳;那个相貌平常的,会被你毫不在意地忽略过去。但当她们结..

    [阅读全文]  2010-4-25 04:24 - 冬雪儿 - 799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25   泰戈尔:新郎与新娘

    新郎与新娘

    泰戈尔著 / 黄志坤译

      一

      迄今为止,人生主宰实际上还从来没有在我的命运中安家落户。然而,在我16岁的时候,人生主宰倒是在我心田的莲花宝座上,停留了片刻。当时,我焦虑不安,刚一入睡就被惊醒,再也睡不着了。我的朋友大多都结了婚,有的甚至已生儿育女了,可我却虚度年华,独守空床。

      14岁时,我已经通过了入学考试。那时候,不管是结婚还是入学考试,我都不当作一回事。我从来不死啃书本。因此,无论是在体质上还是在思想上,我都没有经受过消化不良之苦。从小时候起,我就养成了爱读书的习惯。不管见到什么书,我都拿来读,就像老鼠一样,不管是能吃的还是不能吃的见到就啃。在这世界上,我所阅读的不该读的书,比我应该读的书要多得多。因此,在我浏览过书的太阳系里,学校里读的书像是地球,而校外读的书则是太阳。众所周知,太阳要比地球大数百万倍。这样,尽管我梵语教师预言说考试很难,但我还是顺利地通过了。

      我的父亲,曾是位地方长官的副手①。当时我们的生活很不安定,忽而在沙托基拉,忽而在贾吟纳巴德,很难在一个地方长久地居住下来。首先,应该把话讲明白:在我所讲的这段经历中,时间、地点以及新郎等等,虽然言之凿凿,有名有姓,但都是虚构的。对于那些猎奇心理胜过艺术鉴赏的读者来说,这可能会使他们感到失望。

      --------

      ① 印度处于英国殖民统治早期时,地方长官均为英国人,当地人只能当副手。

      有一次,我父亲外出办案去了。当时,我母亲要举行一个祭典还愿。为了安排参加者的食宿和赠礼,母亲需要一个婆罗门当帮手。在这种紧要关头,我的梵语教师就成了我母亲的主要助手。为此,母亲对这位教师非常感激。但是,在我父亲的心目中,这位教师的形..

    [阅读全文]  2010-4-25 04:11 - 冬雪儿 - 754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24   高尔基:在草原上

    在草原上

    [俄] 高尔基


      我们是怀着极不愉快的心情离开彼列科普的——饿得像狼一样,并且憎恨全世界。在接连半昼夜的时间里,我们使出浑身招数和力气,想偷或是挣一点什么,却一无所获,到末了,当我们确信这样或那样的事都干不成时,便拿定主意往前走。上哪儿去?总而言之——朝前走。

      我们准备好完全沿着我们已走了很久的生活之道朝前行,——这是我们当中每个人都默认了的,而且也明显地闪现在我们饥饿、忧郁的眼神里。

      我们一行三人:我们彼此刚认识不久,是在第聂伯河岸上赫尔松的一个小酒馆里邂逅的。

      一个——是铁路护卫队的士兵,后来——据说——当了路段工长,是一个红发、肌肉发达的人,长着一双冷冷的灰眼睛。他会说德语而且还有丰富的监狱生活的知识。

      我们这位兄弟不喜欢多谈自己的过去,在这点上他多少总还是有充足的理由,因而我们彼此信任——至少从外表上看如此,因为在内心里,我们每个人都只这么相信自己。

      我们第二个哥儿们是个瘦小个子的人,他总是带着怀疑的神态瘪着两片薄嘴唇,他谈起他自己说,先前他还是莫斯科大学的学生,——我和士兵都信以为真。实际上他从前是个大学生也好,暗探也好,或是小偷也好,对我们来说,横竖都一样,——只有一点是最关键的,那就是我们相识时,他和我们是平起平坐的,他忍饥挨饿,在许多城市受到警察的特别注意,在乡下处处被农夫猜疑,他怀着那种被追逐得疲惫不堪的饿兽的怨恨恨这两种人,梦想着随时随地对所有的人和物进行报复——一句话,无论从他自己在自然之王和生命之王中的地位来说,或是就他的心情来说——他跟我们是一丘之貉。

      第三个便是我。由于我自小就谦恭温雅,我只字不提我的长处,也不愿在你们面前显得幼稚,我不说我的缺点,但是,或许,可..

    [阅读全文]  2010-4-24 07:14 - 冬雪儿 - 1135 查看 - 2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24   左拉:小酒店

    小酒店

    左拉

      作者原序

      《卢贡——马卡尔家族》应当是由20部小说组成。1896年此套系列小说的总体计划业已确定,我极其严格地遵守了这一计划。到了该写《小酒店》的时候,我亦如写作其他几部小说一样①完成了创作;按既定的方案,我丝毫也未停顿。这件事也赋予我力量,因为我正向确定的目标迈进。

      ①《小酒店》是《卢贡——马卡尔家族》系列小说的第七部。前六部小说在此之前均已如期发表。

      当《小酒店》在报纸上②发表之后,竟遭到了空前猛烈的攻击,人们谴责它,说它直露并充满着罪行。是否极有必要在此用些笔墨来阐明我的创作意图呢?我所描写的是在我们的城郊瘟疫般的境遇中一个工人家庭命运的兴衰过程。酗酒和不事劳作的后果,使家庭关系破裂,使龌龊的男女杂居,使道德伦理逐渐沦丧殆尽,直至羞辱与死亡。这是一幅伦理写真图。

      ②此处报纸是指《公共福利报》。《小酒店》在该报发表了一部分后,因受到攻击,中途停止刊登。

      其实《小酒店》是我的作品中最严谨的一部。我的其他作品中往往还能触及到更可怕的创伤。只是本书的形式上稍显骇人。人们对我所运用的字眼颇有微词。我的罪过是在作品中收集了民众的语言,并反复大量使用而产生了不同寻常的文学好奇性。呵!这种创作形式竟成为我最大的罪过!然而,这种语言形式的字典实际上比比皆是,某些文人墨客还在潜心研究着它,并对它的鲜活、辛辣之气,对它在刻画形象时的异峰突起,生动有力的效果倍加赞赏。至于那些专事寻路觅径的语法学家对此亦如获至宝。不过,无论如何,总不会有人片面地认为我的志趣在于纯粹的语言学领域,认为我以此事感受某种历史和社会的强烈兴趣吧!

      另则,我并不为自己辩护。我的作品会替我表白其中原委。它是一部摹..

    [阅读全文]  2010-4-24 06:54 - 冬雪儿 - 1523 查看 - 6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23   普希金:宾客聚集别墅

    宾客聚集别墅

    普希金


      宾客聚集××别墅。客厅里同时挤满了刚从首轮上演意大利歌剧的戏院里归来的女士们和先生们。秩序逐渐恢复。一张张沙发上女士们各自占好自己的座位。她们四周围形成了一个男人的圈子。纸牌组局了。剩下几个青年男子两腿站着。

      而观赏巴黎的版画成了大伙儿的话题。

      阳台上坐着两位男人。其中的一位是个到此游历的西班牙人。看来,他正欣然品味着这北国夜色之美。他醉心地观赏着明净的、苍白的天空和被神秘莫测、不可名状的光芒照亮的、壮丽的涅瓦河,观赏着图画般展现在透明的夜色中的四周围一栋栋的别墅。

      “你们北方的夜色真美啊!”西班牙人终于开口说,“相形之下,我甚至为我的祖国明

      朗的天空之下的夜色之美感到惋惜。”

      另一个人回答他道:“我们有位诗人把它比做淡黄色头发的俄罗斯美女。我得承认,意大利的或者西班牙的美人儿,黝黑的皮肤,漆黑的眼珠,浑身充满着活力和火样的热情,那更能激发我的想象力。此外,黑发女子和黄发女子①之间孰优孰劣的争论,由来已久,目前还没有定论哩!说也凑巧,刚好有个外国女士对我解释过彼得堡风俗习惯的严肃性与纯洁性,您知道吗?她坚决相信,对于猎艳活动,我们冬天的夜晚太冷了,而夏天的夜晚又太亮。”

      西班牙人笑了笑说:“这么说,因为气候的影响,彼得堡倒成了道德完美、爱情纯洁的君子国了。”

      “什么是美?口味不同,莫衷一是。”俄国人回答,“至于我们的所谓爱,还是不谈为妙。它不时髦,没有人会想到它的。女人们害怕被目为轻浮,男人们害怕降低身分。大伙儿都竭力争做庸人,礼貌周全,趣味低下。至于说到习俗的纯洁性嘛,那么,为了不辜负您这位外国朋友的信任,我就讲件事情给您听听吧……”谈话便朝着尖刻讽刺的方向进行下去..

    [阅读全文]  2010-4-23 05:06 - 冬雪儿 - 835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23   海明威:潜流

    潜流

    [美]海明威 / 蔡慧译


      -- 故事一则
      
      斯托伊弗桑特·宾对开门的女佣咧嘴一笑,正如每次斯托伊弗桑特·宾咧嘴一笑时一样,对方也以粲然一笑回报他。

      “多萝西小姐很快就下楼来,斯托伊弗桑特先生。我能帮您脱去外衣吗?”她目送着他,眼睛里带着远比赞许更为丰富的光芒。娘儿们总是这么瞅斯托伊弗桑特的。那晚在前往多萝西·哈德莱寓所的路上,他曾走进一座电话亭,有两个妞儿正从隔壁一座电话亭里走出来,一见他便互相推推搡搡。

      “这汉子看上去顺眼极了,”一个妞儿说,目光紧紧尾随着他,一边从她放梳妆用品的小坤包里拿出唇膏来。

      “是呀,他太英俊了,简直不敢相信。这些美男子太帅了,我可是腻味了。我一生中没结交过漂亮男人。给我找个量入为出的翻砂小工就可以了。”她对自己的笑话毫无激情地干笑起来。

      “得了,伊芙琳,他已经走了,别整晚干望着那道门了。那美男子已经不见影儿了。”

      “我琢磨,”第一个妞儿涂好了唇膏,对着小包里的镜子自我陶醉地说,“我琢磨他是太漂亮了。我真想今晚跟他在一起做个朋友。”

      “我还盼望成为阿斯特夫人①呢--但我们不是。我们必须赶紧到佩卡拉洛饭店去,也许还能美餐上一顿晚饭。走吧,我的女强人。让我们跳普西米舞②来一路走吧。”

      当然,斯托伊弗桑特·宾并不知道这发生的一切。他并不知道娘儿们总是目送着他,对他起头论足,而今天晚上,他对周围的一切更加漠然,因为他为了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正往多萝西·哈德莱家赶去。他要向多萝西求婚,而心中毫无把握。

      斯托伊③以前曾经向妞儿们求过婚。一次是在湖中独木舟荡漾时,有明月当空助阵,一次是在他的汽车里,那时正以每小时五十多英里的速度行驶着,他一只手搭在驾驶盘上。但..

    [阅读全文]  2010-4-23 04:59 - 冬雪儿 - 726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21   马克.吐温:狗的自述

    狗的自述

    马克.吐温著 / 张友松译


      我的父亲是个“圣伯尔纳种”,我的母亲是个“柯利种”,可是我是个“长老会教友”。我母亲是这样给我说的。这些微妙的区别我自己并不知道。在我看起来,这些名称都不过是些派头十足可是毫无意义的字眼。我母亲很爱这一套。她喜欢说这些,还喜欢看看别的狗显出惊讶和忌妒的神气,好像在惊讶她为什么受过这么多教育似的。可是这其实并不是什么真正的教育,不过是故意卖弄罢了:她是在吃饭的屋子里和会客室里有人谈话的时候在旁边听,又和孩子们到主日学校去,在那儿听,才把这些名词学会的。每逢她听到了一些深奥的字眼,她就翻来覆去地背好几遍,所以她能把它们记住,等后来在附近一带开起讲学间的会来,她就把它们搬出来唬人,叫别的狗通通吃一惊,而且不好受,从小狗儿一直到猛狗都让她唬住了,这就使她没有枉费那一番心血。要是有外人,他差不多一定要怀疑起来,他在大吃一惊、喘过气来之后,就要问她那是什么意思。她每次都答复人家。这是他决没有料得到的,原来他以为可以把她难住;所以她给他解释之后,他反而显得很难为情,虽然他原来还以为难为情的会是她。其他的狗都等着这个结局,而且很高兴,很替她得意,因为他们都有过经验,早知道结局会是怎样。她把一串深奥字眼的意思告诉人家的时候,大家都羡慕得要命,随便哪只狗也不会想到怀疑这个解释究竟对不对。这也是很自然的,因为第一呢,她回答得非常快,就好像是字典说起话来了似地,还有呢,他们上哪儿去弄得清楚这究竟对不对呀?因为有教养的狗就只有她一个,后来我长大一些的时候,有一次她把“缺乏智力”这几个字记熟了,并且在整整一个星期里的各种集会上拼命地卖弄,使人很难受、很丧气。就是那一次,我发现在那一个星期之内,她在八个不同的集会上被人问到这..

    [阅读全文]  2010-4-21 03:50 - 冬雪儿 - 946 查看 - 3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21   果戈里:外套

    外套

    果戈里


      在厅里……不过,还是不要说出是哪一个厅为好。没有比各种官厅、团队、办事处,总之是各种官员,更气势汹汹的了。如今,每一个各别的人都认为,冒犯他就是冒犯了整个的阶层。据说,不久之前,有一位县警察署长,我记不清是哪一个县的了,上递一张呈文,其中清楚地陈述,国家法纪式微,他的神圣的名字被无端亵渎。他在呈文之后附上一大卷奇闻轶事作为佐证,那里每隔10页就出现一次县警察署长的名字,不少地方甚至说他总是醉态醺然。因而,为了避免发生不愉快的事情,我们不妨把这里就要说到的厅称为某厅为好。总之,是在某个厅里有这么一个官员就是;此人说不上相貌出众,矮矮的个子,脸上有些麻点,头发浅红棕色,看样子眼力不济,脑门上有些秃顶,两边脸颊上布满了皱纹,脸色就像是患有痔疾一样呈灰黄色……有什么法子呢?这都要怪彼得堡的气候。至于说到官衔(因为我们这里一张口就得说明官衔),那么他是所谓一辈子的九等文官,各式各样的作家们都有一种值得称道的习惯,就是欺压那些不会嘶咬反抗的人,大家知道,他们对于九等文官之类的小官吏也是极尽调侃和揶揄之能事的。这个官员姓巴什马奇金。从这个字眼可以看出,这姓氏跟“鞋”有些渊源①;然而,它是什么时候,何年何月,怎么从“鞋”这个词儿演变而成的,则无从查考了。他的父亲、祖父、甚至内弟乃至巴什马奇金一家人都穿长统靴子,每年只换两、三次鞋掌。他的名字叫阿卡基·阿卡基耶维奇。读者或许会觉得这名字有些古怪,是挖空心思想出来的,但是可以肯定地说,这决不是刻意想出来的,而是客观情势所使然,无论如何不能起别的名字,只能是这么个叫法。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阿卡基·阿卡基耶维奇是在5月23日凌晨前出世的。他那已故的母亲,一位官员的妻子和贤惠的..

    [阅读全文]  2010-4-21 03:42 - 冬雪儿 - 823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9   [转载] 特雷弗:爱尔兰文学园中的月桂树

    威廉·特雷弗:爱尔兰文学园中的月桂树

    朱骅


      爱尔兰曾经是个屡遭侵略、苦难深重的民族,然而爱尔兰又是个富有文学天赋的民族,她培育出许多文学英才。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中涌现了一大批具有国际影响的作家——叶芝、拉塞尔、辛格和乔伊斯等,他们以自己的作品表达对本民族的忧思和期望。而20世纪中叶成熟起来的爱尔兰作家,虽然继承了上一代作家独有的民族忧思和宗教情结,但更多地以相对冷静的态度审视、思考本民族文化的特征,其中尤为突出的就是获奖频频,著作等身,至今笔耕不辍的作家威廉·特雷弗(William Trevor)。目前他已经出版长篇小说29部,短篇小说集16部,获重大奖项数十个,对英语文学产生了很大影响。

      威廉·特雷弗,1928年生于爱尔兰科克郡的米德尔顿,原名威廉·特里弗·科克斯。1942年至1946年就读于都柏林圣科伦巴学院和都柏林三一学院。1950年获历史学学士学位,毕业后曾在爱尔兰从事教师工作,后移居伦敦,做过很长时间的广告撰稿人。

      他的家庭具有英、爱双重背景,信仰新教。因父在银行任职,所以特雷弗有一个迁移不定的童年,先后在13所不同的学校读书。动荡的生活,与众不同的信仰,使他从小时候起就有一个作家的独特视角。

      他的第一部重要作品《老校友》,曾获1964年霍桑顿奖。一群老校友委员会成员在推选下一任会长过程中勾心斗角,互相猜忌,并以回忆的形式展现了这群老校友当年在学校时的矛盾和竞争。尽管年事已高,但依然对当年所受的屈辱无法释怀。既要应付来自外界的压力,防备别人的进攻,又要面对自己日益衰老的身体和病痛,他们内心极其孤独和悲凉。小说提出这样一个主题——人们该如何面对自己的不幸?对于成功和失败该抱什么样的态..

    [阅读全文]  2010-4-19 05:18 - 冬雪儿 - 659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文史哲


    2010-4-19   乔伊斯:阿拉比

    乔伊斯:阿拉比

    乔伊斯 / 宗白译


    我们从前的房客,一个教士,死在这屋子的后客厅里。由于长期关闭,所有的房间散发出一股霉味。厨房后面的废物间里,满地都是乱七八糟的废纸。我在其中翻到几本书页卷起而潮湿的平装书:沃尔特?司各特所作的《修道院长》,还有《虔诚的圣餐者》和《维道克回忆录》。我最喜欢末一本,因为那些书页是黄的。屋子后面有个荒芜的花园,中间一株苹果树,四周零零落落地有几株灌木;在一株灌木下面我发现死去的房客的一个生锈的自行车打气筒。教士是个心肠很好的人,他在遗嘱中把全部存款捐给了各种慈善机构,又把家具赠给了他的妹妹。

    到了日短夜长的冬天,晚饭还没吃饭,夜幕就降落了。当我们在街上玩耍时,一幢幢房屋变得阴森森的。头上的夜空是一片变幻的紫罗兰色,同街灯的微光遥遥相映。寒气刺人,我们不停地玩着,直到浑身暖和。我们的喊叫声在僻静的街心回响。我们窜到屋子后面黑暗、泥泞的巷子里,玩粗暴的野孩子玩的夹道鞭打游戏;又跑到一家家幽暗阴湿的花园后门口,那里一个个灰坑发出难闻的气味。然后再到黑黝黝的满是马粪味的马厩去。马夫在那里梳马,或用扣着的马具,摇出铿锵的声音。当我们折回街道时,灯光已经从一家家厨房的窗子里透出来,把这一带照亮了。这时,假如我叔叔正拐过街角,我们便藏在暗处,直到他安抵家中。如果曼根的姐姐在门口石阶上呼唤弟弟回家吃茶点,我们就在暗中看着她对街道东张西望。我们等着看她呆住不走呢,还是进屋去。要是她一直不进去,我们就从暗处走出来,没奈何地走到曼根家台阶。她在等我们,灯光从半掩的门里射出来,映现出她的身影。她弟弟在顺从她以前,总要先嘲弄她一番,我则靠着栏杆望着她。她一移动身子,衣服便摇摆起来,柔软的辫子左右摆动。

    每天早晨,我躺在前客厅的地..

    [阅读全文]  2010-4-19 05:13 - 冬雪儿 - 803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8   克莱斯特:智利地震

    智利地震

    [德] 克莱斯特


      1647年,在智利王国的首都圣地亚歌发生了一次强烈地震。这次地震使成千上万的人死于非命。就在发生地震的这一瞬间,一个说是犯了罪受到控告的名叫赫罗尼莫。鲁赫拉的西班牙青年,正好站在囚禁他的监狱的柱子旁边,想要悬梁自尽.

      唐。恩里克。阿斯特隆是这个城市最富裕的贵族,曾聘请赫罗尼莫任家庭教师,大约在一年以前把他辞退了;因为他同阿斯特隆唯一的女儿唐娜。何塞法关系亲呢。老贵族阿斯特隆已经非常明确地告诉过女儿,不准她再同赫罗尼莫。鲁赫拉有任何来往;但是,阿斯特隆的骄傲的儿子不怀好意,暗中窥伺,向父亲告发了这对情侣的一次秘密约会,这使阿斯特隆大为震怒,一气之下便把女儿送进了圣母山上的卡美尔派修道院。赫罗尼莫利用侥幸的机会在这里同何塞法重新建立了联系,并且在一个幽静隐秘的夜晚把修道院的花园变成了享受极度幸福的乐园.

      耶稣圣体节那天,修女们的游行队伍刚刚向前走动,新近进修道院的姑娘们跟在后面,就在教堂钟响的时候,不幸的何塞法感觉阵痛,晕倒在大教堂的石阶上。这一意外事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人们立刻把这个年轻的罪女送进监狱,根本不管她产后虚弱,她刚刚满月离开产褥,就根据大主教的命令对她进行最严厉的审判。在这个城市里,人们非常愤怒地谈论这件丑闻,并且以尖刻的言词攻击发生这件丑行的修道院。修道院院长嬷嬷过去由于这个年轻姑娘举止端庄无可指责,曾经对她十分疼爱,但是现在无论是阿斯特隆家庭出面求情,还是院长嬷嬷存心搭救,都无法减轻按照修道院的法规对姑娘进行的严厉惩罚。唯一可能的办到的事情,便是通过总督的命令对原判的火刑改为斩首,即使这样,圣地亚哥的太太小姐们对此还表示了极大的愤慨.

      在行刑队伍将要经过的街道两旁所有..

    [阅读全文]  2010-4-18 03:07 - 冬雪儿 - 1121 查看 - 3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8   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

    霍乱时期的爱情

    加西亚马尔克斯

    第一章

      这些地方的变化日新月异,它们已有了戴王冠的仙女。
                        ——莱昂德罗·迪亚斯
       
      这是确定无疑的:苦扁桃的气息总勾起他对情场失意的结局的回忆。胡维纳尔·乌尔比诺医生刚走进那个半明半暗的房间就悟到了这一点。他匆匆忙忙地赶到那里本是为了进行急救,但那件多年以来使他是心的事已经不可挽回了。那位安的列斯群岛的流亡者、残废军人、儿童摄影师,又是跟医生交情甚笃的国际象棋对手德萨因特·阿莫乌尔,此刻已利用氰化金挥发出来的气体,从回忆的折磨中彻底解脱了。
      
    医生看到尸体躺在行军床上,覆盖着一条毛毯。阿莫乌尔生前一向是睡在这张行军床上的。靠近行军床有个板凳,凳子上放着一只小桶,那是用来蒸发毒品的。地板上躺着一只胸脯雪白的黑色丹麦大狗,它被捆绑在行军床的床腿上,旁边摆着一条拐杖。那间令人窒息的杂乱的房间,既是卧室又充当工作室,黎明的曙光从打开的窗户射进来,意微的光亮足以使人们立即认出他确实已经死了。其它的窗户以及门缝都被破布遮得严严实实或用黑色的马粪纸封闭起来,这更增加了室内的压抑的气氛。室内有一张木台,上面堆满了细口小瓶和没有商标的香水瓶。在用红纸罩着的一台普通聚光灯下有两只白蜡小桶,外皮已经剥落。第三只桶里盛着定影剂,靠近尸体。过期报章杂志扔得到处都是,一块块玻璃板上堆满底片,破旧的家具摆得零乱不堪,但是在那双勤劳的双手的操持下,一切都显得纤尘不染。尽管从窗外吹来的空气使室内气息变得清新,但熟知内情的人,仍然可以感觉出那带有苦扁桃气息的不幸的爱情的幽怨和隐痛。乌尔比诺曾不止一次地..

    [阅读全文]  2010-4-18 02:53 - 冬雪儿 - 1501 查看 - 8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7   [转载] 美国当代著名短篇小说家、诗人雷蒙德·卡佛

    雷蒙德·卡佛

    百度百科


      雷蒙德·卡佛(Raymond Carver,1938—1988),美国当代著名短篇小说家、诗人,1938年5月25日出生于俄勒冈州克拉斯坎尼镇,1988年8月2日因肺癌去世。高中毕业后,即养家糊口,艰难谋生,业余学习写作。1966年,获衣阿华大学文学硕士学位。1967年,作品第一次入选《美国年度最佳小说选》;70年代后写作成就渐受瞩目,1979年获古根海姆奖金,并两次获国家艺术基金奖金;1983年获米尔德瑞──哈洛斯特劳斯终生成就奖;1985年获《诗歌》杂志莱文森奖;1988年被提名为美国艺术文学院院士,并获哈特弗大学荣誉文学博士学位,同时获布兰德斯小说奖。卡佛一生作品以短篇小说和诗为主,还有一部分散文。著作主要包括短篇小说集《请你安静一下好不好?》(1976年)、《愤怒的季节》(1977年)、《谈论爱情时我们说些什么》(1981年)、《大教堂》(1983年)、《我打电话的地方》(1988年),诗集《冬季失眠症》(1970年)、《鲑鱼夜溯》(1976年)《海水交汇的地方》(1985年),《海青色》(1986年),《通往瀑布的新路》(1989年)等。

      社会评价

      读雷蒙德·卡佛作品的第一印象,是众多美国梦的鼓吹者,定然不会喜欢他。在那些保守的批判者看来,他的小说“不够乐观”、“集中展现事物的阴暗面”、“写的不是真正的美国人”,如此等等,一言以蔽之,“没有给美国涂脂抹粉”。的确,他笔下的小人物能让第三世界国家望“美”兴叹的人找到些许心理平衡:原来美国老百姓也是辛苦工作赚钱养家,歇下来只想看电视;他们也做着永远实现不了的梦,凑合着度过平庸的每一天;他们也外表默不作声,内心歇斯底里。 卡佛的小说,乍一看像是..

    [阅读全文]  2010-4-17 05:22 - 冬雪儿 - 767 查看 - 2 评论 | 收藏 文史哲


    2010-4-17   卡佛:阿拉斯加有什么?

    阿拉斯加有什么?

    雷蒙德·卡佛 / 小二 译


    杰克三点下班,他离开修车站,开车去了家离他公寓不远的鞋店。他把脚放在一个小凳子上,让店员把工作靴的鞋带松开。

    “来双舒服点的,”杰克说,“平时穿的。”

    “我有一些,”店员说。

    店员拿来了三双鞋,杰克选了那双柔软的米色鞋。鞋不挤脚,他感到脚下很轻快。付完钱,他夹着那个装着旧靴子的鞋盒,边走边看着脚上的新鞋。开车回家的路上,他觉着脚可以在踏板间很随意地移来移去。

    “买了双新鞋子,”玛丽说,“让我瞧瞧。”

    “喜欢吗?”杰克问道。

    “我不喜欢这种颜色,但我敢打赌穿着肯定很舒服。你是需要双新鞋了。”

    他又看了一眼鞋子。“我得洗个澡,”他说。

    “今天我们早点吃晚饭,”她说,“海伦和卡尔叫我们晚上过去。海伦买了个水管子(译注:水管子和后面提到的管子,是一种吸大麻的工具,很像中国的水烟枪),是给卡尔的生日礼物,他们急着想试试。”玛丽看了他一眼,“你没别的事吧?”

    “几点?”

    “七点左右。”

    “可以。”

    她又看了一眼他的鞋子,吸了下腮帮子。“你洗澡去吧,”她说。

    杰克打开水龙头,把衣服和鞋都脱了,他在澡盆里躺了会儿,就开始用刷子来清指甲盖下面的机油油垢。他把手在澡盆里泡了泡,再举到眼前看了看。

    她打开浴室的门,“我给你拿了瓶啤酒。”蒸汽立刻笼罩了她,并向客厅漫过去。

    “我一会儿就好。”他喝了口啤酒,说。

    她坐在浴盆边上,把手放在他大腿内侧,“从战场上回来了,”她说。

    “从战场上回来了,”他说。

    她的手在他湿漉漉的腿毛上慢慢滑动。突然,她拍了拍手,“嗨,有件事要告诉你,我今天有个面试,我想他们会给我个工作――在费尔班克斯。

    “阿拉斯加?”他问道。

    她点了点头,“你觉得怎样..

    [阅读全文]  2010-4-17 05:15 - 冬雪儿 - 727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6   罗萨:河的第三条岸

    河的第三条岸

    [巴西] 若昂•吉马朗埃斯•罗萨


      父亲是一个尽职、本分、坦白的人。在我的印象中,他并不比谁更愉快或更烦恼,也许是更沉默寡言一点。是母亲,而不是父亲,在掌管着我们家,她天天都责备我们——姐姐、哥哥和我。
                                 
      但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父亲竟自己去定购了一条船。
                               
      父亲对船要求很严格:小船要用含羞草特制,牢固得可以在水上漂二三十年,大小要恰好供一个人使用。母亲唠叨不停,牢骚满腹,丈夫突然是想去做渔夫吗?父亲什么也没有说。
                                   
      离开我们家不到一英里,有一条大河流经,水流平静,又宽又深,一眼望不到对岸。
                                    
      我总忘不了小船送来的那天。父亲并没有显出什么特为的神情。他象往常一样戴上帽子,对我们说了一声再见,没带食物,也没拿别的什么。我原以为母亲会大吵大闹,但她没有。脸色苍白,从头到尾她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你出去,就呆在外面,永远别回来。”

      父亲没有吭声,他温柔地看著我,示意我和他一起出去。我们一起向河边走去。我强烈地感到无畏和兴奋。“爸爸,你会带我上船吗?”
                                    
      他只是看着我,为我祝福,然后做了一个手势,要我回去。我假装照他的意思做了,但当他转过身去,我伏在灌木丛后面,偷偷地观察他。父亲上了船,划远了。船的影子象一条鳄鱼,静静地从水上划过。                           ..

    [阅读全文]  2010-4-16 06:56 - 冬雪儿 - 1048 查看 - 8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6   莫言:白狗秋千架

    白狗秋千架

    莫言


      高密东北乡原产白色温驯的大狗,绵延数代之后,很难再见一匹纯种。现在,那儿家家养的多是一些杂狗,偶有一只白色的,也总是在身体的某一部位生出杂毛,显出混血的痕迹来。但只要这杂毛的面积在整个狗体的面积中占的比例不大,又不是在特别显眼的部位,大家也就习惯地以“白狗”称之,并不去循名求实,过分地挑毛病。有一匹全身皆白、只黑了两只前爪的白狗,垂头丧气地从故乡小河上那座颓败的石桥上走过来时,我正在桥头下的石阶上捧着清清的河水洗脸。农历七月末,低洼的高密东北乡燠热难挨,我从县城通往乡镇的公共汽车里钻出来,汗水已浸透衣服,脖子和脸上落满了黄黄的尘土。洗完脖子和脸,又很想脱得一丝不挂跳进河里去,但看到与石桥连接的褐色田间路上,远远地有人在走动,也就罢了这念头,站起来,用未婚妻赠送的系列手绢中的一条揩着脸和颈。时间已过午,太阳略偏西,一阵阵东南风吹过来。冰爽温和的东南风让人极舒服,让高粱梢头轻轻摇摆,飒飒作响,让一条越走越大的白狗毛儿耸起,尾巴轻摇。它近了,我看到了它的两个黑爪子。

      那条黑爪子白狗走到桥头,停住脚,回头望望土路,又抬起下巴望望我,用那两只浑浊的狗眼。狗眼里的神色遥远荒凉,含有一种模糊的暗示,这遥远荒凉的暗示唤起内心深处一种迷蒙的感受。

      求学离开家乡后,父母亲也搬迁到外省我哥哥处居住,故乡无亲人,我也就不再回来,一晃就是十年,距离不短也不长。暑假前,父亲到我任教的学院来看我,说起故乡事,不由感慨系之。他希望我能回去看看,我说工作忙,脱不开身,父亲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父亲走了,我心里总觉不安。终于下了决心,割断丝丝缕缕,回来了。

      白狗又回头望褐色的土路,又仰望看我,狗眼依然浑浊。我看着它那两..

    [阅读全文]  2010-4-16 06:50 - 冬雪儿 - 909 查看 - 1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5   罗伯-格利耶:归途

    归途

    [法国] 阿兰.罗伯-格利耶


      一越过那排一直挡住我们视线的礁岩,我们又望见了陆地,长着松树林的山冈,两座白色的小屋,以及那条坡度不大的道路的尽头,我们就是从那儿登上岛子的。我们曾在岛上绕了一圈。

      然而,我们虽然毫不费力地认出了陆地上的景物,但是,在辨认把我们与陆地隔开的狭窄的海峡,特别是我们曾待过的海岸时,却完全不同了。因此,我们花了好几分钟才弄清楚,我们的通路确实被切断了。

      我们头一眼就应该看出这一点。开在山坡上的那条道路,同海岸平行地伸展下来,到下边后与沙滩处于同一个水平上,然后,向右来个急转弯,同一条石堤相会合。这条石堤很宽,足可以让一辆汽车通过,低潮时,可以步行通过海峡而不湿足。道路的拐角处,有一道被一面矮墙支撑的高坡,道路就在那儿与石堤会合;从我们现在所站的地方望去,路拐角把石堤开始那一段遮住了。石堤的其余部分淹没在海水里。仅仅是由于看的角度的改变,使我们有一阵感到不知所措:这回我们是在岛子上,而且是从相反的方向来,向北走,而道路的尽头却是向南。

      路拐角有三四棵离开小树林的松树,在它的后边,从山坡顶上伸展下来的路,正好在我们前边,它一直延伸到把右侧的海峡和岛子——此刻它还不完全算是岛子 ——连在一起的石堤那儿。海水像池塘里的水一样平静,它几乎快漫上石堤,褐色、平滑的堤面有着和旁边被侵蚀的岩石一样的外表。长满青苔的细薄的海藻,由于阳光的照晒,颜色褪去了一半,使堤面布满了暗绿色的斑点——这是多次长时间浸泡在水里的标志。石堤的另一端,像这头一样,堤面微微隆起,与穿越小岛的土路相连接;但是在这一边,路就变得很平坦,与石堤构成一个很大的拐角。虽然没有斜坡证明这个拐角的存在,但是仍然有一道矮墙——与拐角相对称—..

    [阅读全文]  2010-4-15 11:04 - 冬雪儿 - 777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5   [转载] 罗伯-格利耶:法国“新小说”的心

    罗伯-格利耶:法国“新小说”的心

    赵松 文 / 第一财经日报


      曾经有过一张以巴黎午夜出版社门口为背景的照片,镜头里松散地站着一些人物,这些人的表情姿态随意而平静,因为照片是黑白的,他们看上去似乎属于比他们身处的时代更早一些的年代……现在,他们的名字在法国乃至世界当代文学史中占有重要地位:萨缪尔-贝克特、克洛德-西蒙、娜塔利-萨洛特、罗贝尔-潘热……当然,还有罗伯-格利耶。
        
      在过去将近半个世纪的时间里,文学杂志与大众媒体从不动摇、乐此不疲地将这些名字置于同一个概念里反复谈论:新小说。同时还把这个强力反对传统文学的新文学“流派”的旗手称号戴在了罗伯-格利耶头上。如今,关于“新小说”的那些争议早已烟消云散甚至销声匿迹多时,这些名噪一时的文学反叛者们也大都作古,尽管他们的大部分作品始终都只属于少数读者,尽管包括很多专业评论家们在内的很多人到头来也没能走出那种本质上的误解状态,但是文学史家们仍旧堂而皇之地将他们一道收编到正史中。在史家们的描述中,似乎这些当年的作恶者们最后都成了好孩子——他们拿到各种各样的重要文学奖项,包括世俗社会最为看重的诺贝尔文学奖。尤其令人惊讶的是,保守的法兰西学院还在2003年接纳这群作恶者的理论核心人物、八十多岁的罗伯-格利耶为院士,真给人一种古怪有趣的“大团圆”的感觉。这情形有点像玉皇大帝给冥顽不驯的孙猴子封个弼马温式的神职一样,光荣得有些搞笑。
        
      2008年2月18日,法新社转发了法兰西学院发布的讣告,罗伯-格利耶因心脏病发作在医院里去世,终年八十五岁。这回他们真的应该松口气了,要知道这个老头子的那种离经叛道式写作直到不久前还在持续着。他的活力真的能让那些脑袋上戴着文化光环的老古..

    [阅读全文]  2010-4-15 10:53 - 冬雪儿 - 881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4   塞林格:逮香蕉鱼的最佳日子

    逮香蕉鱼的最佳日子

    塞林格


        旅馆里住了九十七位纽约来的广告业务员,他们简直把长途电话线全给霸占了。507号房的女孩为了一通长途一直从中午等到快两点半。不过她倒也没闲着。她看了小开本妇女杂志上登的一篇文章,标题是《Sex Is Fun-or Hell》。她洗了她的梳子和头发刷子。她把那身米色套装裙子上的一处污渍刮掉,又把她在萨克斯买的那件衬衫上的纽扣挪了挪位置,而且还用镊子把她一颗痣上新冒出来的两根毛拔掉。在接线生终于拨响她房间的电话时,她正坐在窗前座位上染指甲,左手上的已经快染完了。

      她是那种女孩,绝不会听到电话响便把手里任何东西胡乱一扔的。瞧她那副架势,仿佛是自打进入青春期起,电话就一直在响似的。

      电话零零地响着,她继续用小刷子涂抹小手指指甲,刻意描绘着那个月牙形的边缘。接着,她把盖子放回到指甲油瓶上,站起身,把她的左手——那只湿的—— 在空中前后甩动。她用那只干手把烟灰缸从窗台拿到床头柜上,电话就是放在这里的。她在两张铺叠整齐的单人床中的一张上坐下,捏起话筒,此时,铃声已经响了五六遍了。

      “喂,”她说,左手五指叉开着,伸出去,离她那身白丝绸睡衣尽可能远些,这睡衣是此刻她身上唯一穿着的东西,另外就只有一双拖鞋了——那几只戒指她都留在洗澡间里了。
      “您要的纽约长途电话接通了,格拉斯太太,”接线生说。
      “谢谢你,”女孩说,一边在床头柜上给烟灰缸腾出个地方。

      电话里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穆里尔吗?是你吗?”

      女孩把听筒从耳边稍稍移开一些。“是的,妈妈。你好吗?”她说。

      “你可让我担心死了。你干嘛不来电话?你没事吧?”
      “我昨儿晚上、前天晚上都一遍遍给你拔电话来着。这儿的电话可——”
     ..

    [阅读全文]  2010-4-14 07:39 - 冬雪儿 - 859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4   海明威:乞力马扎罗的雪

    乞力马扎罗的雪

    [美]海明威 / 汤永宽 译


      乞力马扎罗是一座海拔一万九千七百一十英尺的长年积雪的高山,据说它是非洲最高的一座山。西高峰叫马塞人①的“鄂阿奇—鄂阿伊”,即上帝的庙殿。在西高峰的近旁,有一具已经风干冻僵的豹子的尸体。豹子到这样高寒的地方来寻找什么,没有人作过解释。

      “奇怪的是它一点也不痛,”他说。“你知道,开始的时候它就是这样。”

      “真是这样吗?”

      “千真万确。可我感到非常抱歉,这股气味准叫你受不了啦。”

      “别这么说!请你别这么说。”

      “你瞧那些鸟儿,”他说。“到底是这儿的风景,还是我这股气味吸引了它们?”

      男人躺在一张帆布床上,在一棵含羞草树的浓荫里,他越过树荫向那片阳光炫目的平原上望去,那儿有三只硕大的鸟讨厌地蜷伏着,天空中还有十几只在展翅翱翔,当它们掠过时,投下了迅疾移动的影子。

      “从卡车抛锚那天起,它们就在那儿盘旋了,”他说。“今天是它们第一次落到地上来。我起先还很仔细地观察过它们飞翔的姿态,心想一旦我写一篇短篇小说的时候,也许会用得上它们。现在想想真可笑。”

      “我希望你别写这些,”她说。

      “我只是说说罢了,”他说,“我要是说着话儿,就会感到轻松得多。可是我不想让你心烦。”

      “你知道这不会让我心烦,”她说,“我是因为没法出点儿力,才搞得这么焦灼的。我想在飞机来到以前,咱们不妨尽可能轻松一点儿。”

      “或者直等到飞机根本不来的时候。”

      “请你告诉我能做些什么吧。总有一些事是我能干的。”

      “你可以把我这条腿锯下来,这样就可以不让它蔓延开去了,不过,我怀疑这样恐怕也不成。也许你可以把我打死。你现在是个好射手啦。我教过你打枪,..

    [阅读全文]  2010-4-14 07:15 - 冬雪儿 - 797 查看 - 0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2010-4-14   亨利.米勒:北回归线(总译序及其它)

    亨利.米勒:北回归线

    总译序/杨恒达


    亨利·米勒是一位有争议的作家,他最初发表的自传性三部曲《北回归线》(1934)、《黑色的春天》(1936)。《南回归线》(1939)都是先在法国面世的。由于他的作品中存在着露骨的性描写,英语国家长期拒绝发表他的作品,所以他最初在英语国家默默无闻。英语国家的广大读者读到亨利·米勒的上述三部作品,首先还要感谢盟军在1944年以后来到巴黎。英美军队的军人及随军人员在巴黎市场上发现了亨利·米勒的书,争相传阅,并把它们偷偷带回英美等国。亨利·米勒的作品意外地比那些流行的文学精英们获得了更广泛的读者,但是,由于许多人仍然把亨利·米勒看作专写“淫秽作品”的作家,他的主要作品都无法在美国公开发表。后经过长期努力之后,美国终于在1961年对《北回归线》解禁,允许它在国内公开发表。

    两年以后它又得以在英国公开发表。随着对他其余作品的解禁,亨利·米勒的名字在美国乃至世界上变得家喻户晓,他被六十年代反正统文化运动的参加者们奉为自由与性解放的预言家。

    但是,亨利·米勒的意义还不限于此。他作为一个文学家所开创的风格和特色,从一开始就得到了当时文学界一些优秀人物的称赞。《荒原》的作者T·S·艾略特把《北回归线》称为“一本十分卓越的书”,“一部相当辉煌的作品”,“在洞察力的深度上,当然也在实际的创作上,都比《查特莱夫人的情人》好得多。”艾略特的一些朋友们,包括英国著名诗人、学者、艺术评论家赫伯特·里德和美国著名诗人、意像派代表人物艾兹拉·庞德,也都很赞赏亨利·米勒。里德声称,正是因为亨利·米勒违背了人们在审美、道德、宗教、哲学等方面的传统期待,所以他才有可能作出“对我们时代的文学最有意义的贡献之一”。里德承认,亨利·米..

    [阅读全文]  2010-4-14 00:07 - 冬雪儿 - 1280 查看 - 6 评论 | 收藏 小说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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