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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图像.女人的盛典
去宁波, 在车上有昏睡过去的时候, 很难受, 仿佛魂与体以游丝相系, 又好象路程遥远得不可及。沿途, 青山的颜色深重:青黛色, 蓝色。

晚上, 在天一广场附近的酒店房间里, 暧昧的顶灯光晕下, 读一本法国情色(EROTIQUE)作家让.德.贝格写的书: "图像.女人的盛典"。写得是性虐待, 也许该称为虐恋。在虐待中产生的视觉美感, 却是很法国化: 黑色丝绒, 淡金色, 深暗的红色, 镜子, 俊男美女的肤色与姿容, 面罩, 鞭子, 镜子, 尖鞋根, 鸡蛋与蛋液, 塞纳河游船上的游人(观众), 男仆, 侍女, 玫瑰的刺与血珠... 也许是这样的场景, 这样的刺激让书中这些人远离了个体的感觉。失去对个体的感觉, 失控的瞬间而又被控制着, 不在日常生活中演戏却又在演戏。这是舒服的, 接近了死亡...。 所以, 需要观众。我翻开这本神秘的书, 偶然地, 在另一个时空, 不自觉地坐在了此书作者预留的隐藏在暗中的一个观众的位置。

我不时放下书, 观看前方的电视。我看的是财富论坛在北京开幕, 现场直播,国家领导人正在讲话.

第二天,中午请人吃饭, 我坐在主位。客人来的时候, 我却接到香港来的一个重要长途电话, 讲了十几分钟。饭后, 与人握别, 在阳光里走过天一广场, 穿着的白衣自有一种振作。回去杭州, 路上看着雨云渐黑渐重, 道路和车显白。倏忽间,车子就进入倾盆大雨之中。过一会儿, 又没雨了。到西湖边时, 司机说: "看, 下了雨后, 能见度真好, 能看见对岸。"

梦冉
05/17/05


附录:

《图像女人的盛典》编后记

陈 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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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德·贝格是谁?让娜·德·贝格是谁?还有,《图像》的序言作者P.R.又是谁?这些问题在作者的国家“保密”了很多年,然而在我们这里,时间隔了这么久,似乎没有必要再信守出版诺言。在尊重作者原意继续使用两个假名给小说署名的同时,我们也应该公开这一秘密:让·德·贝格或让娜·德·贝格就是阿兰·罗伯-格里耶的妻子卡特琳娜,而P.R.就是罗伯-格里耶本人。1

这一对有着别样的性情趣的艺术家夫妇为什么要这么做?简单的解释,就像罗伯-格里耶在《昂热丽克或迷醉》一书中说的,是为了让卡特琳娜“不牵连父母的姓氏”,因为《图像》毕竟是“一篇美妙的色情小故事”;复杂的解释,请从这两部作品中去找吧,也许还应当再次回到罗伯-格里耶的“传奇故事”三部曲以及其他作品中。罗伯-格里耶曾极力向我推荐卡特琳娜的这两部书,这里面不排除有“个人感情”成分,但从另一角度看,不正是这一点使得两人意趣相近的作品遭受同样多的道德指控吗?而且,假如我们只是带着对色情小说的好奇和“性趣”去读,就会发现它们太文学化了。“太文学化了,危险就在此。”——这是《女人的盛典》的最后一个句子。卡特琳娜用不同的笔名发表这两部作品,似乎是不愿让人将她与罗伯-格里耶的盛名联系在一起。她给自己戴上了一副面罩,有了它,便无须为作家的名声所累。当检查官将《图像》扔进柴火堆时,面罩后面的眼睛也在闪闪发光。

最近几十年来,“色情”在文学中已经不那么受人关注,在当代艺术中却呈上升趋势,这或许是因为我们越来越依赖于视觉形象了。我们当然不应当简单地把这称之为一种观念进步,因为从艺术史的角度来说,色情主题一直没有中断过。至于卡特琳娜,她既是丈夫的同谋,也是多部影片的场记和剧照的摄影师,因此更多的时候都是把自己当成一名艺术家。在这两部小说中,卡特琳娜致力于创造的不仅是文字上的愉悦,还包括画面,这些画面所隐含的性爱的“奇怪的两面性”正好也对应了Image一词的多义性。生活中的性爱并不能上升为艺术中的色情,而艺术中的色情固然也不同于生活中的性爱,这之间差别在哪?《图像》和《女人的盛典》描画了我们未能说出来的一切。

最后要提一提的是书名的翻译。应该说,将Image译为《图像》是并不准确的。Image一词有图像、影像、形象、画面多种意思,在法文里很易理解,一旦确定为中文的某个词就反而限定了。按照作者的原意,Image在她的这部作品里有“影子”、“镜中映像”等意思,但如果真译成“影子”或“映像”,又偏离了Image。所以,读者宁可记住Image,也不要被它的任何一个中文意思所限制,这是我们惟一能给出的建议。

注释:

1、为了不让人猜测他和假名作者的关系,罗伯-格里耶故意采用了既可能是波丽娜·雷阿日(著名且同样神秘的《O的故事》的作者),也可能是保尔·罗宾(“保尔”是罗伯-格里耶的第二个名字)的缩写字母。

2、尤其可以参阅《罗伯-格里耶选集》第三卷第386—430页,湖南美术出版社1998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