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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月满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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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卖杂志的残疾姑娘
远远地,看见她吃力地摇着轮椅前行的背影。追上去,问:“你的杂志都卖完了吗?”一个多月没见她,她黑了,也愈发瘦了。“没有呢,您能帮忙买一份杂志吗?”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能,当然能。”我从手袋里掏出钱给她,拿了一本《读者》。这时另外一个女孩子也买了一本她的杂志,那个女孩甚至没有挑选,随手拿了一本,我知道她只是出于同情,残疾姑娘迭连说谢谢,接过来三张1元的纸币,脸上依然挂着质朴的笑容,“你们这样的好人真多!”  

    第一次见她,是母亲节那天晚上,她在肯德基门前卖杂志,穿着红格子的上衣,款式很旧,有点八十年代的味道;头上戴了个白色的发卡;整个人瘦瘦小小的,窝在手动轮椅里,极力挺直了身子,极力让人感觉到她是健康阳光的,而去忽略她的残腿。

    我在那里等朋友。天空渐渐阴霾下来,她的膝上还搁着几本没售出的杂志。担心一会儿下大雨,我把她剩余的杂志都买下了,她很高兴,送了我一朵康乃馨,红红的,开得很鲜艳。这朵花是一个顾客送她的,她又转送了我,谁说康乃馨只是送给母亲的花?我认为她代表着世间所有的真情与温暖。
     
    此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遇见她,每次经过肯德基门口,都会想起她……

    这次,她告诉我,虽然好人很多,但也有瞧不起她的,欺负她的。今天她去肯德基上厕所,服务员往外撵她,还报了警。其实很多路人,都去肯德基借用过厕所,却没遭到她这样的“待遇”。后来110来了,并没说什么,只是提醒他,洗完手,赶紧离开。“就是让我呆在那儿,我都不能,我还要卖杂志呢。”她讲这些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少许的哀怨,但马上就消散了。我非常难过,可是我无能为力,除了买她几份报纸,几本杂志,听听她的唠叨,我还能为她做些什么呢?她已经不在以前租的房子住了,而是在网吧,因为她没有钱交房租了,只能在网吧凑合着过夜。“那你以后该怎么办呢?”我不禁担心起她的明天。她却自信地笑了,“这些都是暂时的,我会好起来。”那笑听很爽朗,却听得我心痛。我们道别之前,她羡慕地看着我说:“你真好看,你的裙子真好看。”我的心颤了一下, 她那双萎缩的残腿是否会有人怜惜地抚摸?
她被风吹乱了的头发是否会有人轻柔地梳理?
  
   和她道别,向前走,又回头看了她几眼。她的头发被风吹乱了,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或许会有人觉得她是一道寒伧的风景;或许她开心的笑是装出来的,活着的艰辛与困苦她只能深埋在心底;或许她也脆弱,但必须故作坚强,这是一种不二的生存法则,她明白,这个世界不相信眼泪。

   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城市的喧嚣淹没了一切,惟有那爽朗的笑声越来越清晰,我的视线模糊了......


                                                                            2007年7月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她,现在她到底在哪里呢?她过得还好吗?

4 评论

这姑娘心里有爱,自己都那样了,还送别人花。
西楼写得也好,看了心里沉甸甸。

cleos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