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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分可惡 一分可憐
【九分可惡 一分可憐】

  北朝鮮是個可惡的國家,對內實行恐怖獨裁統治,對外歇斯底里陣陣發作,瘋狂進行戰爭訛詐。可以說,它是獨步當今世界的超級流氓國家,是世界和平的麻煩製造者,也是個一流的無賴演員。

  然而可惡的國家,必有可憐之處。朝鮮的可憐之處,不在“天時”不待,不在“人和”失調,而是在於其“地利”缺如。上帝不給它地利之優勢,猶如一個嬰兒急著要轉世投胎,卻錯投了人家,一點都沒轍。他終究要倒楣一輩子,永世不得翻身。

  朝鮮的倒楣“地利”,不是別的,就在於它的國土,緊鄰著一個邪惡的大國政權,難以擺脫自拔。歷史上,朝鮮曾是人家的蕃邦,俯仰得聽宗主國使喚,俯首帖耳,仰人鼻息。現在呢,難道不是了嗎?

  世界潮流,滾滾向前,滄海桑田,瞬息萬變,而永遠不變的,是那個鄰邦大國的邪惡。這個21世紀的宗主國,還過著19世紀的日子,黑燈瞎火,對抗著滾滾向前的世界潮流。於是宗主國對蕃屬國說:咱們脣齒相依,皮毛共存,就齊心協力地來對抗世界潮流吧。

  如果宗主國是鋒利的牙齒,那麼蕃屬國必須是堅實的嘴脣。如果宗主國是薄薄的皮,那麼蕃屬國必須是厚厚的毛。朝鮮要想脫離宗主國,去追趕世界潮流,自新自強,那是沒有可能的。

  上個世紀50年代初,這“嘴脣”一下子活膩了,挑起戰端,故而遭受滅頂之災。於是,宗主國露出了“牙齒”,派出“志願軍”跨過鴨綠江,說是為了保衛“嘴脣”而戰。這“志願軍”死多少都沒關係,反正人家是志願的,祇有“牙齒”纔是最最重要的。這場戰爭,“嘴脣”沒撈到好處,吃了嘴刮子,昏天黑地,祇好舔舔嘴脣,吃個啞巴虧。

  打完了仗,“牙齒”便對“嘴脣”說,咱們是“同志加兄弟,鮮血凝成的友誼”,牢不可破。可是“嘴脣”不買賬,說你這是以鄰為壑,拿我尋開心。他還一不做二不休,立即拆除了“志願軍英雄紀念碑”。一個大國的熱面孔,去貼一個小國的冷屁股,這也是獨步當今世界的趣事。

  終於有了一天,朝鮮突然領悟到,既然我先天沒有“地利”,注定要做你的“嘴脣”,那麼我這“嘴脣”就得靠你吃飯。糧食和錢財統統地給我拿過來,不然我就耍流氓、發潑,讓你的“牙齒”暴露出來,吹吹世紀冷風。小流氓這一招還真管用,“牙齒”即使餓著肚子,說甚麼也得照單全收,一概照辦。這還不夠,還須在聯合國為“嘴脣”拋頭露面,給小流氓說項,明批暗保。說到底,袒護“嘴脣”就是保衛“牙齒”自己。

  難道不對嗎?“嘴脣”酒足飯飽後,有恃無恐,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把核彈頭準備妥貼。祇待宗主國一聲令下,導彈就可以飛上天,近打韓國,遠打日本,更遠打美國。在長長的三八線上,切斷了與韓國的所有聯繫,連“開城工業園區”這樣的生命線也棄之如敝屣。現在唯一的對外聯繫,就是中朝邊境,那裡依然紅火如昔。一旦戰起,糧草就靠這條補給線,源源不斷地運將過來。戰事愈大,紅利就吃得愈多,生財有道,何樂而不為呢?正因為“嘴脣”沒有“地利”,所以天生就是一個“吃貨”,吃定你“牙齒”就是了。

  這就是現代版成語“脣齒相依、脣亡齒寒”的故事。但是,“脣齒”的故事還沒有講完。

  一個朝鮮問題專家,說過這麼一段意味深長的話:“一個不能否定的事實是,北韓在過去,並不似中國大陸發生過文化大革命的動亂,而把人性價值完全扭曲了。在北韓,人性的尊嚴仍在,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並非建立在仇恨之上;他們仍崇尚東方傳統文化中的講禮義、重信用的人文價值,只要能夠從一元化思想控制下得到解放,北韓社會仍是一個人氣與人性活絡的社會。”(蘇賡哲:《朝鮮沒有文革》http://chezmoibooks.blogspot.com/2011/09/blog-post_14.html

  這段話說得沒錯,朝鮮沒有經歷過文革,依然崇尚東方傳統文化。文化存,則民族精神存。朝鮮豈止崇尚東方傳統文化,他們還崇尚西方傳統文化,追求西方的人文科技、物資文明,祇是現在被壓制著,還不能如願。沒有“地利”的朝鮮,現在已經充份認識到,它最大的敵人,不是同胞兄弟韓國,也不是現代化的日本,更不是遠在天邊的美國,它實實在在的敵人,就是那個宗主國。韓國、日本、美國,不過是他要挾錢財的工具,反而是其最好的朋友。因有遠挾,纔有近財。

  設想一下,如果朝鮮毗鄰的大國,不是個獨裁,而是個民主堡壘,那麼朝鮮還是現在這個流氓國家嗎?答案不言而喻:朝鮮的生活方式和社會制度,必定近傚韓國,遠傚日本,更遠傚美國。甚至於照搬照抄,拿來就用。

  沒有“地利”優勢的朝鮮,也是地球村的一員。世界格局的穩定總是相對的,變化纔是永恆的。朝鮮的未來,必定在世界潮流的裹挾之下走向新生。朝鮮一旦新生,很快就能找回其民族精神,走向民族自強。彼時的朝鮮,一定要比現在的那個“宗主國”更加繁榮昌盛。小國轉身乘風轉篷,輕快無比,足令大國悲嘆,望塵莫及。大國文化早已隳圮,文明拖地,要想重拾民族精神,不經過天翻地覆、脫胎換骨的陣痛,而光靠做做夢,莫之可也。

2013-04-09